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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颊滚落,如同玉盘中断了线的珍珠。
被严弋紧紧摁在怀中时,体温传递,他也热得不行,几滴水珠顺着脖颈落入微松的衣襟之内,划过淡粉,又冰得他一颤,脊背微微弓起。
遇了水的领口贴在锁骨处,湿哒哒的,谢瑾宁拽了一把,干脆让其敞开,那颗红痣也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抹了把脸,被凉水刺激的眼眶异物感明显,不受控制溢出几滴泪水,眨了好几下才恢复,眼眶比刚刚更红了些。
马尾在挣扎间变得松垮,谢瑾宁将发带解开,任凭一头长发垂落。皮肉湿漉,如被精心把玩至油光水滑的玉器,其间一抹艳红,如血如胭,平添几分妖冶。
被沾湿的发尾贴在腮边颈侧,丹唇乌发,带着水汽的眉眼昳丽,恍若勾人精魄的水妖。
垂眸时,一滴晶莹从卷翘长睫落下,似水似泪,少年起身,清瘦单薄的身躯在风中轻轻发着颤。
秋风习习,衣袂飘飘。
他的身型摇摇欲坠,下一瞬就要坠入水中,与之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阿宁!”
严弋目眦欲裂,全力冲刺将人从岸边抱回。
他搂住少年的腰,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心脏在嗅到香气的那刻才恢复跳动,“对不起,阿宁,对不起。”
不敢再看他的表情,严弋将脸埋在他肩头:“都是我的错,是我轻薄了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让我怎么补偿都行,但你,你不要想不开。”
只是蹲了太久起身没站稳的谢瑾宁:“……?”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什么想不开?
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降下的体温被背后的胸膛一烤,又有了燎原的趋势,谢瑾宁挣了挣,却被当作是拒绝,腰间的手臂更紧了,锢得他呼吸不顺。
没能得到回应的严弋慌了神,将少年翻了个面,举起他的手臂就往自己身上砸,又怕硌到他的手,干脆摸出藏在腰间的物件,塞进他掌心。
“阿宁,你若是恨我,用这个扎吧,我不怕痛,你想怎么扎都行。”
如果他说的东西不是寒光凛凛的匕首,而是木棍尖尖就更好了。
心跳声吵得他耳朵疼,严弋还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谢瑾宁晕头转向的,气都不知道往哪儿洒了。
把这烫手的东西扔在地上,瞪着面色仍带惶然的男人,他冷声道:“谁准你抱的,问过我了吗?”
“……没有。”
“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严弋后退几步,又上前,跟谢瑾宁保持着一臂宽的距离。
他问:“那我现在可以碰了吗?”
“不行!”谢瑾宁怒道,“有话就好好说,没事凑那么近做什么,显得你跟我多亲近一样。”
亲过抱过了,还不算亲近么,况且,他还看过……
说出口多半还会惹他生气,严弋默默咽下,只道:“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这里安全的很,有什么好担心的。”
唯一危险的,他看是面前这个男人才是吧,力气这么大,能把他想压就压着,想提起就提起来,想亲就……
呸呸呸!
弄他跟摆布娃娃一样,还一点距离感和自觉都没有,他就没遇见过严弋这种人,看这不好说话,实际上也一点都不好说话!
真是,一点都不想理他。
谢瑾宁拔腿就走,脚掌落地瞬间,踝骨再次传来痛感,他眉头一蹙,又快速舒展,当作无事发生。
闪过的痛色还是被一直关注着他的严弋察觉,“怎么了?”
“与你何干。”
谢瑾宁冷脸欲离开,又被严弋拦下。
男人从地上捡起匕首,擦掉灰尘,将把手一端递了过去,道:“刚刚我所说之事都是认真的,阿宁,你若恨我,你有气在身,不要憋在心里,都朝我发吧。”
森冷刃尖抵在掌心,稍一往前,就会再次将他的皮肤刺破。
像是求饶,但语气坚定,似命令似威胁,要乞求少年的原谅。
寒刃反射的银光划过眼帘,谢瑾宁紧张也不敢再拍掉匕首了,他蹙起眉:“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恨你了。”
他眼眶红透,水洗过愈发透亮的瞳眸清清楚楚映照出严弋的罪行,神色悲怜而倔强,又因仍肿红的唇,多出几分靡丽。
严弋眸色一暗。
视线扫过男人面上滑稽而狰狞的掌痕,谢瑾宁嘴角忍不住上扬些许,又闪过丝不自在:“不就是被……嗯了下吗。”
中间的字节说得极其含糊,说完,他提高音量:“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瑾宁轻哼一声:“我又不是没被亲过,这点小事,犯不着跟你生气。”
面子和发脾气之间,还是前者更为重要。
耳根红透,眸光瞥向一侧的少年,自然未注意到男人额上跳动的青筋。
他跟别人亲过?
是哪家姑娘?大户人家于男子十三十四之时便会安排通房教授相关知识,阿宁他也会有吗?
还是说,是哪个男人?据说京城也有不少官好男风,阿宁在这方面如此青涩生疏,定然纯净无暇,但若是他身边的人起了这种心思……
垂着的拳头不断捏紧,呼吸加重,胸口似是被一块大石堵住。
“是,谁?”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用被河水沁得冰凉的指尖捏住耳垂,谢瑾宁舔舔唇,又被刺痛氤氲出水雾,“反正,她的唇可比你的甜多了,跟糖球一样,还软软的。”
从严弋的角度,赫然是一副眸光盈盈,陷入甜蜜回想的模样。
浓烈的负面情绪如火山爆发,喷涌,灼热岩浆焚心噬骨。手心渐湿,崩裂几次的伤口再度裂开,反反复复,痛感不断累积攀升,大脑痛得发木。
若不及时处理,恐伤及筋骨,却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阿宁会躺在床上,被其他人亲到落泪,发出可怜的呜咽吗?
会有人一路吻过那玉白脖颈,在凹陷处舔舐轻咬,将那颗红痣吮得艳红水亮吗?
会……
会……
胸膛起伏,严弋牙几乎被自己咬碎,好歹是将那暴戾的情绪死死隐藏,空气中的铁锈味却越来越重。
“阿宁,你……”
*
谢瑾宁揪住衣摆。
他幼时身子弱,又阴盛阳衰,大夫特地交代让他不能过早.xs,谢家夫妇便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交到谢瑾宁手中的话文戏本无一不是精心挑选,不含半点情。/色,伺候的丫鬟婢女也容色普通。久而久之,谢瑾宁当真对此事一窍不通,连晨起的反应都屈指可数。
初次时他还慌乱不已,以为自己尿了床,羞得在房中躲了一天一夜不敢见人,还是谢昭明进去哄他,说这是男子长大的象征。
谢瑾宁并不醉心于此,之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