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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愈发馥郁的香气中,严弋心脏猛地狂跳,剧烈如战鼓擂动,在胸膛中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陌生的慌乱感随之涌入心头。

他来不及深思,从柜中找了条下裤帮谢瑾宁换上,这才将人背起。

隔着一层布料,握住大腿的手指也如陷入一片绵软云团中,在少年体重的加持下,更是连蜜色指缝间都溢出些许。

担心夜色寒凉加重病状,严弋为他披上薄被,开始一路奔走。

到隔壁村时已是鸡鸣,被强制唤醒的大夫满脸不耐,又看在双倍诊金的份上,将人迎了进来。

诊断为心神不宁,风邪入体所致的发热,好在小少爷以前用过不少名贵药材温养,身躯羸弱但阴阳平衡,病状并不棘手,开几副药喝下发过汗就足够。

身后那处的伤也看过,是这小少爷皮肉嫩,看着严重了些,并未伤及深处,继续抹药就是。

严弋又花了些钱,要了间空房让谢瑾宁躺下,大夫倒也放心让他自个儿进药房煎,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等药汤煎好,严弋将谢瑾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一手撑住谢瑾宁无力下滑的头,一手端着药碗抵紧唇边,试图如白日喂粥一般喂进去,可一路乖巧的人却发起难来。

在闻到苦涩气味的瞬间,少年依旧眼帘闭合,处于昏睡中,身体也本能地抗拒。

他蹙起眉头,唇瓣紧抿,严弋小心挤压腮肉让其嘟起,也是牙关紧闭不容侵入。

好不容易喂入的药汁还未入喉,就已沿着唇角滴落,深褐液体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积出一汪小小的湖。

三根手指牙印凹痕换来齿关松缓,刚喂了一口,又被娇气的少年吐了出来,呓语着苦,他不要喝。

最后……

严弋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唇,那处仿佛还残余着柔软湿嫩的触感。

舌尖软软地推拒,又被侵。入一方无情地下压,直至少年呼吸不畅,喉结滚动。

只是最初的几口,而后,药液都由碗沿缓缓而入,被能够自发吞咽的少年乖巧咽下。

大火急煎的药液苦涩,他却品出些甜。

不知是从那檀口,还是那透骨之香。

再然后,就是昨夜难以启齿的梦……

此刻,院中,谢瑾宁也在为喝药一事为难。

伙房灶中大锅里的鸡汤饭还温热着,与之一同留有余温的,是一碗黑乎乎的药。

虽不知严弋如何喂的药,但那是他意识不清时灌入腹中的,也就不觉有多难受。

如今却是一碗药正正好好摆在面前,又无蜜饯糖点压味,谢瑾宁脸皱巴巴一团,举着碗的手臂抬起又落下,是无论如何都送不到嘴边。

一时分不清是入厕更困难些,还是喝药。

他思忖,但又想如今连对比之物都如此不堪了,更是欲哭无泪。深吸几息,谢瑾宁终于做好心理准备,捏住鼻子咕噜噜往下灌。

“咕嗯……”

柴胡、黄芩、生姜……是小柴胡汤。

谢瑾宁舌头敏感,幼时又喝过不少汤药,多多少少能尝出几味药材来,但未刻意了解过,也仅限于此。

许是还加了些安神的草药,这碗比一般散寒的汤药更为苦涩,还有股挥之不去的草腥味,只喝了半碗谢瑾宁就喝不下去了,捂住唇急促喘。息。

苦得他今日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在眼眶中打转,摇摇欲坠,他连忙端起鸡汤饭,舀上一勺送入口中。

浓郁鲜美的鸡汤味瞬间滋润了叫嚣着痛苦的味蕾,吸满汤汁的米饭口感软糯,一点点将在喉间蔓延的苦味压了下去,叫人眉心舒展。

一碗饭恰好够饱腹,用完饭,又将剩余的药汁倒在树下,熟稔地消除痕迹后,谢瑾宁实在无聊得紧,又不愿出门去,就在院中溜达消食。

院子虽小,也分隔开了前后院,前院洗衣做饭晾晒,后院则是茅厕的位置。

实在憋得没办法,谢瑾宁再次掀开那封印着恐怖恶臭的布帘,却惊讶地发现其中异味散去不少,木板还用清水泼洗过,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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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熬药喂药,又是做饭洗衣,又是清扫,还一早就出门了,严弋都不用休息的吗?

精力好充沛啊。

用木瓢舀水净完手,谢瑾宁又被几声鸡鸣吸引,循声而去,只见后院墙角处用篱笆围起的鸡舍。

不大的鸡舍里也只有两只鸡,瘦瘦小小,一只正安静趴在茅草树枝搭建的鸡窝上,收拢翅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似是在守护什么珍宝。

而另一只鸡冠较大的,则慢悠悠在圈中巡视领地。

谢瑾宁对其印象除了各种各样端上桌的菜肴,就只有场中那一只只毛色鲜亮、昂首挺胸的斗鸡。

场上鸡啼鸣阵阵,羽毛纷飞,场下几家欢喜几家愁。谢瑾宁本就不喜斗兽一类的把戏,嫌气息浑浊吵闹,被带着去,跟着押了几次都没押中赢家后,也就更没了兴趣。

思绪回笼,视线略过那只雄鸡,谢瑾宁歪了歪身子,想看看母鸡是不是在孵蛋,可惜被树枝和羽毛遮得严实,他没能看清。

实在好奇,他又换了个更靠近的角度,双腿叉开弯腰歪头,终于看到那绒羽下的洁白一角。

果然是在孵蛋,唇角满意地翘起些许,谢瑾宁却没意识到,自己的上身已越过篱笆探入。

余光中红棕色欲近,他一转头,与昂首的雄鸡来了个对视。

“!”

直面尖喙的冲击让他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后退,但已将这陌生气息标记为敌人的雄鸡显然并未打算放过。

绿豆小眼顷刻变得犀利,竟翅膀一扇,飞过篱笆,对着谢瑾宁就冲了过来,尖喙直直朝他啄去。

“啊。”

谢瑾宁有伤在身,一时躲闪不及被啄了个正着,隔着布料,小腿依旧传来尖锐痛感。

他瞪圆双眸惊呼一声,匆忙躲开,保护妻儿心切的公鸡却不依不饶,再次冲了上来。

“我只是想看看,没想拿你孩子啊,别咬我。”

“咯咯咯!”

尖喙再次逼近,谢瑾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跑。

一人一鸡在院内追逐,但,被追的是人。

身后是叫声响亮、战意十足的雄鸡,还有隐隐作痛的后臀,谢瑾宁一时不甚,被石子绊脚险些摔倒,雄鸡抓住时机,一通猛啄。

“不要,救命啊!”

最后好不容易束上的长发也散了,凌乱发丝间挂着几根鸡毛,两条腿也痛。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谢瑾宁坐在床上,掀开裤管看到腿上的红痕,实在没忍住,眨巴着眼掉了两颗泪。

怎么连鸡都欺负他啊!

第18章 父亲

直至傍晚,乘着夕阳余晖,安静大半日的隔壁才传出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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