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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闹的繁华扑满一脸,每过一条街都能看见有LED大屏播放着广告,色彩艳丽的明星宣传照十分抓人眼球。
但离目的地近了后,周围的环境又重新安静下来。
整洁宽敞的道路没见到几辆车,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指引他们进入一条半山坡的弯道,最后在一栋临湖别墅前停下。
别墅里通常用来停车的地方改了个网球场,车被停到一间房里,尾翼在升降门口若隐若现。
郑岩往那边看两眼,低声嘱咐谈迦:“进去后不要随便说话,那个幸存者可能很容易受到刺激。”
谈迦点点头。
他们是被保镖引进门的,进去后见到的只有端茶倒水的保姆,安安静静,看见他们后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整个别墅都没什么声音,搞得郑岩他们也有点不敢说话,生怕随便开口会获得某个患者的尖叫回应。
但案件侦查很重要,他坐下后低声问保姆:“请问林之樾在……”
保姆忽然看向了楼梯上,于是他们都抬眼跟着看过去。
先出现的一只亚麻拖鞋,露出的脚踝骨感明显,黑色裤脚半遮半掩,然后是从长腿到上半身慢慢绕过遮挡物,直到迈过最后一阶楼梯。
居然是个很俊美的男生。
虽然表情冷淡,但是浅色衣服和他浓墨重彩的五官、鼻梁阴影结合在一起,显得像画师的终版线稿,第一眼就很吸引人。
“林之樾是吗?我们是九江刑侦支队重案二组……”
郑岩和安警官负责寒暄和讲述事情经过,然后引入主题。
“这次也有一个幸存者,九岁,他因为声道受伤,给出的线索不算多,我们希望能通过你们两个人的口供比对得出更关键的信息。”
林之樾没应声,他只扫了三个客人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好像来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他眼里都没区别。
坐下后就侧头看着窗外,似乎没心情听他们在说什么,和他在电话里说愿意配合调查的意愿并不符合。
谈迦注意到,他和他们的距离起码有三米,坐在那个单人沙发上,如同海里的一座孤岛。
安警官这时候打起了感情牌,拿出两个受害者的照片:“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当年在医院给你录口供的就是我。现在有了另一个幸存者,而且凶手逃跑的方向我们已经掌握,破案指日可待,为你,为昨晚死的那个孩子,为十一年前那些孩……”
“凶手逃跑?那个小孩儿是怎么逃出来的?”林之樾看见照片后,说了第一句话。
嗓音和他人一样清越平淡,大概是不常开口说话,带着点干涩。
郑岩说:“有人救了他。凶手听到喊声后匆忙跑了。”
“我记忆中的凶手很熟悉那个地方,”林之樾停顿一会儿后,直视他们,“他只在晚上作案,选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安警官懂他的意思,凶手很谨慎,不应该出现被人发现的情节。
他解释:“这次他是临时犯罪,没把人带远,没有以前谨慎了。”
林之樾看着他,奇怪的停顿后才说:“不可能。当初是他故意没把土压紧,我才逃走的,要是临时犯罪,说明那两个孩子激怒了他,更应该带走折磨,只要他想,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郑岩一愣,确实,当晚所有人都去池子边捞人了,采摘园占据两个山头,案发地还是未开放区域,凶手折磨了两个孩子几个小时都没人发现,要不是谈迦做梦,一直到朱沐阳被勒死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
到时候把尸体一埋,时间久了,路过的人大概也只会感叹一句这里的树长得格外好。
他这么想着,余光下意识扫过谈迦。
林之樾的目光轻飘飘落到三人组合中最不和谐的女孩儿身上。
“她是谁?”他问。
第47章 白眼狼4
谈迦没打算自我介绍,她知道刑侦队对她的身份另有安排。
果不其然,郑岩掩盖了她做梦的事,只简单介绍说:“她就是救了那个孩子的人,当时正在采摘园,因为昨晚两个孩子不见了,大家都在到处找人,她察觉到有声音就跑过去喊了声。”
林之樾不知道信没信,目光落在谈迦身上好一会儿,看得谈迦扬起眉毛盯回去。
她的目光可有侵略性多了。
郑岩咳嗽一声:“你刚才说,当年凶手是有意放你走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不会失手。”林之樾收回视线,又看向窗外。
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却没有带来半点暖意,连眼瞳都是冷冷的琥珀色。
“那你还能回忆得起凶手的声音吗?是男是女?你看见过他的脸吗?”郑岩又问。
“没有。”他恢复了吝啬开口的模样。
站在他右侧沙发旁的男人适时递给他们一份资料,说:“不好意思,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十一年,创伤后遗症让他记得的线索不多,都在这里了。他理解你们想要尽快破案的急切心情,所以才会见你们,但对他的家人来说,时隔十一年的案件,减少回忆带给他的痛苦或许更重要。”
郑岩迟疑地接过文件,打开后往安警官那边递了递。
谈迦也凑过去看了眼。
那是份厚厚的记录,包括了十一年前的口供,当年的嫌疑人被杀后认尸的回应,五年前另一起相似案件的负责人问询的笔录,除此之外就是一叠画。
画里全是对案件的回忆,幽黑的地下室,吊起来的尸体的模糊影子,想象的凶手身影,逃出生天后见到的幢幢树影……画作的风格随着落款日期变得越来越成熟,但里面的内容却越来越模糊,最近的一张是半年前,凶手的身影在整页的黑色线条后成为模糊不清的虚影。
郑岩一眼看见重点,和安警官低声交流:“当年凶手用布捂住了他的眼睛?”
安警官看了眼当事人,把声音压得更低:“不确定。因为我们推测凶手只会在晚上折磨受害者,他有可能精神混乱,分不清黑夜和被捂住眼睛的区别。”
“怎么可能分不清,触觉……”
“所有受害者都受到了残忍折磨,他被救下的时候叙述和感知都是混乱的,精神紧张到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进入发病状态,所以当时他父母请来的精神科医生要求我们在录口供时不准接触他,以免他受到刺激变得更糟糕。”
郑岩张了张嘴,重新看向那份资料。
尽管九岁的林之樾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但还是尽可能地告知了警方他能记起来的所有事情,比如凶手对他的虐待,说过的一些话,自己逃跑出来的经过等等。
比较有用的线索是,凶手似乎提到过自己孩子气死了自家老娘——这一点,是当年给打勒索电话的那个嫌疑人定罪为凶手的有力证据之一。
还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