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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侯…”
肖祁寒略过所有人,脸色阴沉,步履沉重的走向沈星风。
沈星风被吓的瑟瑟发抖,嘴唇苍白,下唇被生生咬出了血,一双如鹿般的瞳孔盈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还是个孩子啊!是他从小护着的,捧着长大的孩子啊!
肖祁寒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震怒,空气里传来——”利刃出鞘的锐响,绳索断裂,沈星风摔在木床上,快速把自己蜷了起来。
肖祁寒眼神全是杀意,咬牙:“衣服。”
高公公一行人不解。
“衣服!”
肖祁寒低吼。
高公公忙的扯了件衣服递给了肖祁寒。
肖祁寒劈手夺过,快速的给沈星风围上,然后把抖个不停的少年紧紧的圈在了怀里。
“乖,别怕,别怕了。"
沈星风死死的拽着肖祁寒的袖口,一双眼睛警惕的四下张望。
肖祁寒摩拏他冰冷的手背:“别怕,我带你回家。”
明阑是肖祁寒身边最出色的侍卫,他压低了声音提醒肖祁寒:"侯爷,不可。”
肖祁寒脸色一颤,怔了片刻,然后松开沈星风,对高公公吩咐:"先把他关起来,明日本候和殿下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他说完便要起身。
沈星风死死的拉着他的袖子,呼吸急促:“带我走……带我走..…"
肖祁寒脸色阴沉。
明阑道:"你一未得赦免的贱奴,如何和侯爷离开?快些松手。”
沈星风攥紧那一角衣料,带着哭腔:"肖祁寒,别把我丢在这,带我走,随便对我做什么送我回训刑司…"
肖祁寒眉头簇紧。
明阑恐他心软,急道:"侯爷三思!"肖祁寒微微弯腰,轻抚沈星风的脸颊:“我保证,他们不会伤你分毫,只要你乖一点,明白了吗?”
说罢,捏着沈星风的手腕一用力,扯开了他。
肖祁寒转头走了。
明阑低头看着神色惊惧的沈星风,把高公公叫到了一旁。
"侯爷不准给他净身,你先找个地方把他押起来,这人留着是个大祸害,只要不让他变太监,其他高公公您看着办。”
高公公手心里被塞了枚金锭子。
高公公一惊,压着声音:“这……可是侯爷的意思?”
"没有侯爷的会意,我一小小侍卫,如何敢做主?”
高公公瞥了一眼沈星风,低头:"咱家明白了。”
第10章 初见
明阑侍卫离去后,沈星风被送去了偏房。
经过一夜的惊吓,他如同惊弓之鸟,将自己蜷在房间的一角,缩成小小一团。
高公公端着碗筷走进来。
沈星风没有抬头,闻得声音,只是将自己蜷的更紧,肩膀颤抖不已。
高公公缓步走到他面前,声音低哑:“孩子,别怕。”
沈星风微微抬起脑袋,看着他。
高公公瞅着这个少年,心下一片唏嘘。
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历,又是何等的祸害,能逼的宁渊候容不得他,竟要暗中了结。
高公公把手里的吃食递给他,笑:“饿了吧,要不要吃些东西?”
沈星风怔怔着,良久后,将下巴轻轻的垫在膝盖上。
高公公在他对面盘膝坐了下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沈星风喉咙发涩,哑着声音:“我叫沈星风,下个月就十七了。"
"你的爹娘呢?”
想起爹娘,沈星风的眼眶忍不住红了,咬紧嘴唇,轻轻摇了揺头,没说话。
高公公了然,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年,脚踝上还系着一颗佛珠,一看就是爹娘娇养疼爱长大的孩子,若不是爹娘不在了,又怎么舍得送来这深宫里当太监。
高公公说:“我刚进宫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大吧,你我今天相识也是缘分一场,不如把你的祖籍告诉我,我明年被外放出宫,到时候也好替你回家看看。"
这孩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高公公可怜他,心想他死后,还能把他送回故里。
高公公没敌意,沈星风默默松了口气,饥饿感一点点的翻涌,他小心翼翼的端起面前的碗,拿起筷子,怔怔开口:“我是漠北人,家父.....家父.....行之。”
高公公大惊,脸色“喇啦——”一下无比苍白!
沈星风并没注意,被绳索磨破了皮,手腕火辣辣的灼痛,他几乎拿不稳筷子,艰难的挑起青菜往嘴里送——
一只手猛然伸了过来,“哐当”打翻了沈星风的碗。
沈星风怔愕的看着高公公。
高公公咬牙:“饭菜有毒。”
沈星风张了张嘴,眼里的惊诧一点一点的变为了嘲讽和苦涩。
“为什么阻止我....”
高公公瞬间泪如雨下:“沈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真的没想到,老天还能让我遇见沈将军的骨血!”
高公公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双眼全是痛:"公子,你怎么会.....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还是前朝时,他总是能听得世人称赞那个年轻的少年。
人人都说,沈将军的幼子,是个如星辰清风般耀眼夺目的少年郎,就连皇帝也分外喜欢,年仅十二,就破例封了世子将军。
哪怕是朝中重臣,见了这孩子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小将军”。
高公公看了一眼如今瘦骨伶仃,浑身满是伤口,头发凌乱,眼神凝沉死气的人,一时间百感交集。
若今晚他的刀再快一点,他岂不是要断了沈家最后的根了!
“公子,你受苦了。”
沈星风淡淡的笑了。
"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罢了。”
高公公猛然抓住了沈星风的手:"公子,宁渊候留不得你,你.....千万小心!"
沈星风一滞,似是明白了,淡淡的笑:“是他叫你来给我下毒的吗?”
高公公点头。
沈星风闭了闭眼,良久之后,笑了。
“高公公,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高公公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离开了。
沈星风将脑袋靠在墙壁上,眼前忽然闪过许多事来。
初见肖祁寒的时候,同样也是这样一个料峭的初春。
九岁的他在猎场和父亲春猎,侍卫忽然压了一个黑漆漆的少年过来,那人手里还抓着一只野鸡,被一只栓了红绳的利箭贯穿。
他一看就恼了。
这是他猎中的野鸡!他都还没来得及向父亲邀功,居然就被这小偷给盗走了!
彼时的肖祁寒被几个侍卫压着跪下,又羞又急,脸涨的通红,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却还死死的抓着那只野鸡不肯放。
沈星风皱眉抿唇:“大楚律例,盗者,杖责三十,拉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