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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做好心理准备,敲了三下门。

与屋内咆哮般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徐行模仿到精髓的气声。

“滚!”

就知道是这样,徐行未经允许推开门,迎面砸来的是一个黑色游戏手柄和孟琢的暴怒:“我他妈让你滚你聋了吗?”

徐行捡起砸歪的手柄,放回电视柜上,然后找个孟琢看不到的地方,坐下,每次来,四位家长必会让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少了这个过程,来这一趟就不完整。

徐行:“我也没办法,他们都以为我们两个有共同话题,我又不能顶撞他们。”

电视屏幕上的小人被杀死,血迹染了一个整个画面,孟琢丢掉游戏柄,骂了一句脏,转头看见徐行坐在单人沙发上,眼里立马浮出明显的嫌弃。

“长这么大和以前一个怂样,”孟琢从衣柜拿出衣服,丝毫不避讳着人,直接换,“看到你就阳痿。”

徐行别开脸,说得好像没有我你就不会痿一样。

不和归不和,徐行还是想和他安稳渡过这一天,起码在大人面前做个样子,不吵架的绝佳处理方式是回避,徐行对关系的自我调节能力一级好,他不上赶着舔,也不希望被别人舔。

徐行:“我先在这坐十几分钟,一会儿就出去。”

非主流rap从徐行屁股底下响起来,歌词和“你是好人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不相上下,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还是季青临的品味好一点儿。

莫名其妙地,竟然联想到季青临,徐行甩了甩脑袋。

孟琢:“愣什么呢,我手机掉沙发垫里了,赶紧给我捡起来。”

徐行快把沙发垫掀起来才摸到手机的一角,孟琢接过手机,眼神不愿意在另他阳痿的家伙身上停留一秒。

接通电话,孟琢:“催什么催,去不了,家里来人了。”

孟琢眼里的不耐烦越来越重,袜子少了一只,翻箱倒柜的,床上也乱得一团糟,那只可怜的袜子仍然没找到。

那边说了什么,孟琢神色忽而缓和:“他也在?”

徐行低头瞟到一只白袜,半截袜身卡在沙发底下,又去看孟琢脚上穿的那只,确定是一对,然后右脚轻轻一踢,白袜滑溜溜地彻底不见踪影。

“你干嘛呢!”孟琢在他身后大喊。

徐行的动作太明显,但险胜,孟琢火气上来,丢了手机,扬起拳头将要落下,徐行防御姿势都做好了,预想中的拳头没落下来,反而获得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孟琢迅速套上另一双袜子:“你也不是完全没用,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徐行隐隐觉得不对,孟琢出去玩什么时候带上过他,肯定是舅舅舅妈不乐意他去,拽上他打掩护呢。

孟琢不由分说将人带到楼下,对着正在交谈的大人:“我带徐行出去转转,你们接着聊,晚饭不用等我们了。”

徐行还没站稳,人就从会客厅拉到车里,临走前,他朝孟雅君看了看,示意他不想去,孟雅君看样子原本是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成了:“注意安全。”

两个孩子能玩出什么大事。

徐行刚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来到浅水湾的一个包厢,重金属音乐震得耳朵疼,孟琢和另一个人在旁边玩牌,身边围了一群差不多年龄的人,烟气缭绕,自动将徐行隔绝在外。

浅水湾是丰城的娱乐圣地,喝酒、打球、交易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听说上面有红色保护,所以才能长盛不衰,也成为富公子的吃喝玩乐的最佳场地,孟琢作为人们口中最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当然也是这里的常客。

徐行倒是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徐英杰身份特殊,作为他的家人,平时言行举止也是在老百姓的监督之下,声色场合是徐英杰明令禁止徐行接触的。

“孟哥,你输了啊,拿钱拿钱。”

“今天手气不行,来,再来一把。”

“酒没了,让人再上点儿?”

徐行觉得自己快被烟酒腌入味了,实在受不了,挤到孟琢身边:“什么时候回去?”

有人吹了个口哨,“急什么,孟哥还没玩过瘾呢。”

徐行皱眉,能不能把他们的九年义务教育再延长十年。

孟琢抬起头看他一眼,嘴角染了轻蔑的笑:“九点回去,别和我爸我妈告状。”

现在才三点多,徐行倒吸一口气,能在这里玩一天也是他们的本事,孟琢能肆无忌惮地在这里玩,但他待这里要是被徐英杰知道,可能会再现一次高考出分现场。

孟琢对着在电子屏前点酒的人,指指徐行,说:“给他点一杯牛奶。”

徐行很快被人挤到外围,他想再进去和孟琢说话,却一句也插不上,一个人把他按在座椅上,看着很面善:“别着急,等他玩腻了就回去了,用不了多久。”

徐行正焦虑着时间赶紧过去,送酒的服务生推门进来,徐行抬眼和他对上。

那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徐行,惊讶的神色呈现在白皙的面孔上,和这个环境意外地适配。

徐行:“谢瀛,你怎么在这?”

谢瀛把牛奶放到他手边,他看徐行时的笑意总是很真诚,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这杯牛奶是你点的吧?”

“你在这兼职?会不会有点儿危险?”徐行对这种场合的刻板印象挺重。

谢瀛笑出声:“或许比起关心我,你更应该关心一下季青临,他被隔壁包厢的客人缠住了,我没办法帮他脱险。”但你可以。

“他也在这?”徐行听出谢瀛的话外之意,“我去看看。”

说完,徐行放下牛奶跑出去。

谢瀛盯着牛奶看了一会儿,低声喃道:“感谢我吧,季青临。”

他把酒依次放下,正准备离开,那边有人叫住他。

谢瀛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不达眼底的笑,叫人产生利益熏心的错觉:“孟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孟琢曲起食指点点台面:“你过来一下。”

谢瀛没动,抿直唇线。

“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孟琢点燃一支烟。

徐行从包厢出来,耳朵清净了,肺里也清净了,看来离开那个烟酒之地才是正确选择。

徐行调整呼吸,隔壁包厢的门没关紧,他想到谢瀛刚才说季青临被纠缠,他该帮一下,虽然对他印象并不好,但他应该帮一下。

只是徐行的手还没碰上那扇门,就有人从里面把门拉开。

季青临出来,向前走,徐行后退,眼神闪躲,颇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季青临上下扫他一眼,怎么有人来这种地方还一脸单纯的样子。

徐行一身浅色搭配,衣服规规整整,衬衫扣子保守地扣到顶上第二颗,脸也很干净,像一张被淋湿的白纸,只有眉心那一点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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