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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高地厚。

倾注给彼此的爱意也是滚烫浓稠的,每次站在舞台上遥遥对视,仿佛一眼都可以变成永恒。

那个人是自己的初恋,是陪自己度过一次次风波的伴侣,更是在奶奶临终病床前十指相扣、许诺会相扶一生的爱人。

可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不知不觉几根蜡烛烧到根部。

在一堆堆凝固冷却的烛泪里,丁篁阖起双眼喃喃许愿。

“希望……时光倒退十年。”

昏暗光线里,他双手合十小声地说:“一眼就好,让我再看他一眼。”

……

邻市,颁奖典礼会场。

晚宴厅气派的雕花大门向两侧敞开,衣着高档华丽的明星们自内鱼贯而出。

谈霄身高腿长,仿佛化身成人群中最惹眼的钩子,顶着闪耀逼人的光泽,不停钓起各路同行主动上前搭话。

但刚从国外片场杀青回来,十几小时的长途飞行让人疲于交际,和身边的导演兼好友刘寅棋打过招呼后,他中途拐去休息室准备躲躲清静。

人群都集中聚在晚宴厅,此时走廊上空空荡荡。暗纹繁复的编织地毯,如海绵吸水般藏纳起过往的脚步声。

刚转过拐角,谈霄迎面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看见他及时收住脚步,站直身体露出一抹温和有礼的微笑:“谈影帝,恭喜。”

嗓音磁性低醇,如木桶里封藏多年的红酒。

谈霄投去一瞥,却敏锐地抬了下眉峰。

都说出道多年,梁嘉树一贯以优雅矜贵的形象示人,然而此刻这人站在面前,衣领微敞,真丝衬衫腰际有几道清晰的褶痕,做过定型的额发也垂下一绺搭在脑门上,露出些许风流意味。

没心思深究,谈霄只面色如常地和他点了下头,然后错身向前。

擦肩而过时,鼻端忽然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谈霄嗅觉灵敏,立刻辨认出这是自己曾经代言过的一款香水。

只是本该以松焦油打底的纯正木质调,其中怎么还掺杂着一股突兀的脂粉香。

没等谈霄细想,前行几步又碰上个年轻男生。

看样子不过二十岁出头,五官白净青涩,嘴唇红得异常,眼珠在灯下像蒙了一层漉漉水光。

对方见到他,惊讶地停下来主动打招呼,自称是刚入行的演员,说话间神情莫名有些慌乱。

谈霄抽抽鼻子,闻到和刚才梁嘉树身上一致的混杂味道。

他面皮挂上一层浅淡笑意,双手抱臂向后靠住墙壁,保持着距离简短敷衍几句。

之后目送那两人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谈霄表情渐渐沉下来。

转头拐进走廊上唯一的卫生间,里面如他所想的空无一人。

盥洗台顶部音箱里正放着舒缓悠扬的古典乐,谈霄垂眼面无表情地挨个推开隔间的门查看。

最终,停在右手边最里侧那一扇门前。

推开门,空气中还残留些许香气掺杂腥膻体-液的味道,看到躺在垃圾桶内的东西,谈霄眼底渐渐凝起寒霜……

第2章

凌晨时分,雨幕厚重。

颁奖典礼结束后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刘寅棋蹲在酒店门口吸烟区,一边赏雨,一边等人。

远远的,看见谈霄从大堂里面走出来,背后灯影暗暗绰绰,衬得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冷凝沉肃的表情倒也别有一番“戏感”。

刘寅棋眯着眼用两手比出一个相框,将谈霄圈定在中心位置。

“啧……”他摇头咂嘴。

不得不承认,连这张脸都是老天爷赏饭吃。

光看五官,谈霄不是寻常意义上那种千人一面的帅哥,浅麦肤色让他有种明显区别于奶油小生的野,整张面部折叠度恰到好处,皮肉贴合骨相,眉眼唇形俱是锋利轮廓,但有钝感的鼻尖中和了整张脸的侵略感,使他更具迷惑性,所以荧幕形象可塑多变。

从导演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张天生适合拓在大荧幕上,有故事张力和想象空间的脸。

就算他光是站在那里还没表演什么,观众都会自动为他脑补情节。

比如此刻,谈霄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近,蹲在地上的刘寅棋满脑袋都是杀手、间谍、特工或者复仇之子的剧情。

但抛开导演身份,作为朋友,他起身拍平衣褶,关心地迎上去:“怎么了这是,半路谁触你霉头了?”

谈霄没有立刻接话,和他并肩走到屋檐下,低头飞快地滑动着手机。

屏幕荧光照亮夜色中一副野性凌厉的眉宇。

刘寅棋和谈霄相识多年,知道能让一向随性恣意的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并不多。

摩挲着下巴胡茬,在心里筛过一遍今晚到场的嘉宾名单,他蓦地双眼一亮:“你碰上姓梁的了,是不是?”

谈霄眼神不离手机,只用鼻子“嗯”了一声,问:“他和丁篁离婚了?”

刘寅棋看他还在新闻app的娱乐版块浏览搜索,知道近一年谈霄都在国外拍戏,不清楚国内娱乐圈冒出了什么八卦。

只是那夫夫二人……

“这我确实没听到消息,”刘寅棋耸肩,“虽然有传闻梁嘉树在外面包了人,但他家那位神仙都好几年没露过面了,保不准人家现在是玩开放婚姻呢。”

……开放婚姻?

谈霄按灭手机,舔了一圈尖利齿列才忍住没把脏话飙出口。

以丁篁的性子,可能连开放婚姻这几个字都没听说过。

倒是梁嘉树,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出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银白色闪电擦过天际,云层之上还在积蓄豪雨。谈霄拒绝了刘寅棋的留宿邀请,独自开车返回南华市。

路上夜色浓稠,雨刷器频频刮抹挡风玻璃,在疾雨横流中切出一小块清晰分明的扇形。

车内极静。

谈霄握着方向盘,手指骨节微微泛白,脑中止不住回想当年丁篁和梁嘉树结婚时的样子。

彼时他还是一部作品都没上映的无名小卒,刚从封闭式演员集训营出来,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混进婚礼现场。

当天鲜花围簇,礼服成对。

丁篁站在拱形花门下和梁嘉树互换戒指,一字一句认真宣誓……

从原创歌手转为作曲人,他以为丁篁退居幕后选择家庭,是收获了实打实的幸福。

然而……

思绪正不受控地翻滚涌动,忽然,车体左前侧被一束刺眼的强光照亮。

谈霄立即回神,看见对面车道有辆厢式货运车,以诡异的速度冲过隔离带,轮胎打滑地朝他直直撞来。

电光石火间,谈霄反应迅速地扭转方向盘,然而车尾还是被凶悍扫中。

差距悬殊的吨位使车体失控旋转,狠狠撞碎侧边防护栏,让他连车带人翻下了高架桥。

而桥下是丰水期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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