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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雁亭皱了皱眉,“别闹。”
元向木“啧”了声,抬起手,沿着弓雁亭脸侧轻轻划过,指尖停在下巴,随即稍稍用力抬起弓雁亭的脸。
指腹压在他唇瓣上,沿着漂亮的唇行摩挲,恶劣地揉弄拉扯,指腹下的柔软让他快要压不住的沸腾的独占欲。
“你在逃避什么?”他声音泛哑。
弓雁亭顺着被钳制的力道扬起脑袋,向后仰着枕在头枕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吗?”元向木和他对视,黑色的瞳孔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眼,“你得庆幸我不舍得逼你,否则,这辈子你再也不可能甩脱我,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弓雁亭舔了下干裂唇瓣,舌尖蹭过元向木摁在他下唇的手指,“所以?”
元向木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眼底沉着的光满是虔诚,“我不管你是劫后余生的冲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会永远、永远记得那个吻,这口蜜糖是你喂给我的,什么时候变成砒霜你说了算。”他笑着抬起眼,“我的阿亭。”
弓雁亭眸色闪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元向木不求一个答案,他也不主动去解答。
两人心里都清楚,就像突然看见坟头一朵艳丽的美人虞,你只要欣赏它的美就行,不要刨根问底,否则挖出来的只有腐烂的枯骨。
“一起吧,我想跟你呆一块。”元向木退开身,拿过衣服套在身上。
出去的时白期正靠着车门抽烟,太阳光从天边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金黄色光束打在遥远的山峦上,像刚完工的新鲜油画。 W?a?n?g?址?发?B?u?Y?e?ī??????ω???n????????????????????
见他们出来,白期转过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衣服能穿不,没买小吧?”
“刚刚好,感谢。”元向木说。
“没事,穿着舒服就行。”
几步外警察正走动忙碌,弓雁亭若有所思地看着盯着那些人影,半天没说话。
“琢磨什么呢?”白期叼着烟扭头看他。
“时间。”
“什么?”
“黄广的死亡时间。”
“说来听听。”
“第一,黄广想杀我泄愤不难理解,但是他完全可以不在场,只要把我骗到这儿,剩下的交给杀手就行了,但他却一直呆在碰面的地方,难道不怕警察提前埋伏?”弓雁亭顿了顿,眉头拧起,“第二,如果当时我没察觉到异常直接进了房子,会发生什么?”
烟头缓慢往后燃烧,白期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很久没动,任由烟灰掉在衣服上。
“你的意思是...”他朝四周看了眼,说:“黄广有可能在你到之前就已经死了?”
“两点,这个时间太巧了。”
“可是,为什么?”
弓雁亭摇了下头,“我暂时也想不清楚。”
昨晚黑洞洞的楼梯口仿佛大张着的獠牙狰狞的血盆大口,等着自己往里跳。
巷口传来一阵躁动,围观人群退开,裹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
他们无法接近第一现场,只能绕着周边走动,溜达了一圈,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几人只能先往回走,随时等候传唤,巷口挤了很多人,再出去的时候殡仪馆的车已经开走了,只停着几辆警用SUV。
元向木走了一阵,脚步莫名顿住,转过头,目光落在那排警车上。
在其他相对高端的警车里,一辆车身标识着“西禄派出所”的略微陈旧的警用轿车显得格格不入。
“这边的派出所也来人了?”
“嗯。”白期随口道:“他们其实来得比市局的人还早,不过听说路上出了点儿事儿,差点撞到人,才稍微晚了点,协助调查的吧应该。”
“你报的警?”
“我没.....”只说了两个字,白期话音骤然一停,扭头对上弓雁亭已然掀起巨浪的瞳孔。
始终看不清想不通的关键节点,此时像卡死的齿轮咔哒一声扣进卡槽,开始运转。
如果当时他直接上楼进了房间,如果派出所民警路上没有耽搁后脚出现黄广的落脚点,如果真像他推测的,黄广这个时候已经或者刚好“畏罪自尽”,他现在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而对方察觉到他不上楼时才打算赶尽杀绝,也正好是有力的佐证,可对方偏偏没想到他一个大学生居然会格斗。
当时身上虽然带了定位器,但是对方太狡诈,警车根本不敢靠太近,地形又相对复杂,以至于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晚了三分钟,而且当时为了躲避追杀,定位器反倒将警察引开黄广所在的位置,让对方有了下手的机会——在短短几分钟内将他杀伪造自杀。
现场还有第三人。
在这个水汽蒸腾的晌午,弓雁亭只觉得浑身发凉。
白期立刻联系了自己的在侦察大队的朋友,然而得到的消息是,当时有人一点四十左右报警,说城中村有人打架斗殴,但报警人声称怕被报复并没透漏个人信息,派出所民警和市局的人一起到了案发现场遇上枪击案,在加上这片住宅凌乱不好找,没发现哪有斗殴事件,有联系不上报警人,就把这件事给搁置了。
下午两点,办案刑警从黄广家中搜出一大堆不达标的工程原件,更加坐实了黄广畏罪自杀的证据。
警方当天便立了案,与黄广案并案调查。
但却迟迟没找到黄广他杀的线索,派出所办案民警虽然追查了当时的报案人信息,但发现那竟然是一张非实名电话卡,而插在黄广心脏上的那把刀不管从角度、力道,还是痕迹鉴定,都符合自杀的推断。
猜测再合乎逻辑,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
晚上七点,将黑未黑的夜色里逐渐亮起街灯,一辆越野驶进华龙酒店底下停车场。
“到了?”元向木撑开眼,声音含混道。
“嗯。”弓雁亭看了眼他眉骨上不知道被什么刮的小口子,道:“下车,回去睡。”
“昨晚一晚上没睡,今天又跑了一天,我也得回去补个觉。”白期拉上手刹,下车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道:“明天还有得忙,刘强的案子要重新申请诉讼,又是一堆事儿。”
车门被砰砰拍上,弓雁亭捏了捏他肩膀,“辛苦了,不过应该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那倒是,这次的事影响还蛮大的,听说上面派了专案组,今儿下午就抓了不少人,不过...”白期扭头看着他,“你看起来好像并没多轻松。”
弓雁亭道:“老王的死还没个结果,黄广也不是自杀,那些杀手倒是不是黄广雇地还是两说,真正的黑手还没落网。”
走进电梯间,白期按下按钮,叹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黑手上戴着无数个白手套,我们呢,顶多也就扒他几层手套而已。”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