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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家里总有那么三天气氛格外不和谐,除了妈妈的祭日和春节,还有一天就是舅舅的祭日,虽然素未谋面,家里的矛盾却几乎绕不开这个人。

他只在照片上见过,但即便只是照片,也能看出那人面目俊逸,气势凌然,甚至有时看着觉得有点眼熟,但那种感觉很缥缈,根本来不及抓住就消散地无影无踪。

“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舅舅啊?咱出生的时候他就去世了啊。”弓清抿了抿嘴角,迟疑道:“还是说....他跟妈妈有什么过节?”

“....”

“哥?”

弓雁亭伸手揉揉弓清脑袋,“别瞎琢磨了,想不想打游戏,陪你玩两把。”

“哥....”

“听话。”

弓清不乐意,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那个案子你还查吗?”

弓雁亭沉默几秒,转头看着他,“你觉得呢?”

弓清抿了下嘴,歪头靠在他哥肩上,“真相和正义固然重要,但你是我哥,是对我和爸来说,是比命重要的亲人,那些人都敢杀人灭口,要是把他们逼急了,有可能....”

“所以?”

弓清转过头,神色认真道:“还是算了吧,别查了。”

房间安静了不少,隐隐能听见窗外草丛里的虫鸣。

许久,弓雁亭拍了拍他脊背,“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八月五号下午,弓立岩早早就从外边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脸色格外憔悴。

不巧的是,刚好碰上弓雁亭出门。

“你干什么去?”弓立岩站在客厅,仰头看着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的人,声音少见的沉冷。

“有事。”弓雁亭目不斜视地从他爸身边走过,直奔玄关。

弓立岩视线跟着他,脸色隐隐泛黑却仍然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弓雁亭把鞋蹬上拉开门往出走。

“站住!”客厅蓦地爆出低吼。

弓雁亭脚步顿住,缓缓收回已经踏出房门的脚,过了两秒才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弓立岩。

空气仿佛迅速干掉的水泥。

周围站着的佣人和秘书没有一个敢上前劝,客厅格外安静,只有落地钟机械又冰冷的声响在客厅回档。

“爸。”正在这时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打破快要凝固的气氛,弓清趿拉着拖鞋跑下来,提心吊胆左右看了看,“哥....”

弓立岩深吸了口气,缓了语气道:“亭亭,你别这么任性。”

弓雁亭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弓立岩肩膀看着某处。

弓立岩顺着他的视线转头,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几步外,陈列柜里放着的全家福里,女人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这张照片原本在书房放着,早几年被弓雁亭拿出来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见。

弓雁亭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哥....”

门被摔上,弓立岩身体晃了下,弓清吓一跳,立马冲过扶住,“爸...”

“我没事。”弓立岩神色黯然地摆了下手,“算了,随他去吧,越大越管不了了。”

黑曜石会所,私人靶场。

子弹点射的声音在密闭的发场内接连炸响,十米外的靶心被接连穿透,密集的弹孔不断叠加。

弓雁亭盯着靶心,会所幽暗的光将他轮廓切地格外冷硬,脸上仿佛接着一层冰,连最细微的肌肉抽动都没有。

他像完全感觉不到枪械巨大的后坐力,按动扳机的速度越来越快。

越发泄,越压抑,越不甘。

弹夹射空,弓雁亭拿过动作利落得卸了弹夹,将子弹一颗颗推进去。

“阿亭。”于盛转头看着他,顿了顿,说:“也许,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弓雁亭手上的动作顿住。

“你可以跟叔叔开诚布公的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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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新弹夹卡入。弓雁亭左手拉动套筒,弹簧复位,枪膛闭合,子弹上膛。

“换移动靶。”他说。

密集的射击声又响起。

于盛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就在对方不会给回应的时候,弓雁亭冷笑,“如果亲眼所见也算误会的话。”

父亲梦里喊出声的名字,书房抽屉里刻着字母的对戒,如果这些都不算,那照片里互相依偎的人,他总不会看走眼。

第七十章 你喝醉了

他到现在都没法形容看到那张照片时的震惊。

当时呆立了许久,脑中雷霆炸裂,很长时间他无法思考,甚至连照片里的人都越看越陌生,他无法想象那个拥着男人的人是他爸爸。

也许岁月真的太久远,黑白照片边角已经泛黄,清晰度很差,似乎被反复翻看了无数次,边缘磨损严重。

弓立岩浅笑着睨着旁边和他差不多高的人,他们肩膀相互抵靠,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亲昵感,而旁边那人侧着脸,眼睛半垂着,唇瓣印在在弓立岩的侧脸。

那只搭在青年右肩的手克制又隐忍,却根本无法遮掩快要溢出的珍重和爱惜。

他拿着照片反复确认,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弓立岩。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恶心吐了”只是一种夸张手法,但那天下午他趴在马桶上就没直起过腰,心理上的变化强烈地反馈在躯体上,他吐得整个胃都在抽搐痉挛。

也许是心情起伏过于巨大,导致抵抗力变低,那段时间反复感冒发烧。

他没去质问弓立岩,只把照片原样放回去,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想到父子之间谈论这种话题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只能旁敲侧击问许多弓立岩的朋友或他舅舅家的人,都说当时他们三个关系很好,即便弓雁亭暗示,那些人都没有任何异色,他们似乎都认为弓立岩和柏惟卿只是关系要好的朋友。

他把得到的消息和那张照片整合,终于明白弓立岩对所有人隐瞒了他是同性恋的事,包括他妈妈——这个女人做了同妻,被当成一个生育工具。

难怪,那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被送去人质交换。

这件事导致他总是下意识关注同性话题,逐渐了解到这个圈子普遍存在的乱象。

那些欺骗、背叛、乱交导致的病毒传播、同妻的悲惨遭遇,都让他对同性恋逐渐形成剧烈的生理反应,甚至连男生间正常的勾肩搭背他都不行。

可现在,他意识到有人正试图突破这个底线。

最可怕的是,他的抵挡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一步步靠近。

一旦失去推开那个人的力气,与他而言意味着背叛。

而背叛,是他最痛恨的东西。

就在今天,柏惟卿的忌日像警钟一样让他骤然惊醒。

砰!砰!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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