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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动了下,没说话。
“发泄可以,但不许像刚才那种打法,否则胳膊迟早废了。”弓雁亭撑起身探手拿过散落的拳击绷带将他的手仔细缠好,顺手捞起角落的圈套扔在他身上,平静道:“打我。”
下午的太阳光逐渐溜出窗外,空调外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气温稍微凉了一点,老旧小区楼下小孩欢闹声尖锐又清脆。
窄小拥挤的客厅弥漫着汗水和皮革的气味。
“砰砰砰!”
拳风在空气中撕出尖啸。
元向木进攻猛烈,弓雁亭则不断闪避,短短两秒两人已接连过了五六招。
等他打得差不多了,弓雁亭眼神陡然一凛,偏头避过迎面冲过来的一拳,反手扣住元向木手腕,闪电般抬膝格挡紧跟而来的正膝,紧接着反手一拧,将人牢牢锁住。
“只进攻不防守?”他将人放开,“再来。”
元向木活动了下颈肩,重心降低,接着一记猛烈的低鞭腿横扫,弓雁亭在他起势的那一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抬腿格挡,却没想到元向木中途变招,他已经来不及收势,硬生生接下两个当雄劈来的肘击。
肘骨撞上胸口,弓雁亭闷哼一声,盯准元向木出招的间隙,直刺横劈,膝盖凶狠顶进对方大腿内侧,元向木重心被破解。
“再来!”
刺、摆、勾,踹、扫、踢,弓雁亭攻势如子弹点射,每一招都带着破军之势。
砰!
元向木防守不及,被拽住衣领,下盘遭袭,瞬间被狠狠掼在地上,他下意识想要翻滚闪避,刚一回身,弓雁亭的身影竟然已经像鬼魅一样贴身而来!
元向木漆黑的瞳孔里,迎面砸下的铁锤般的拳头骤然放大。
哗——
拳峰稳稳停在他鼻尖一厘米外,随之而来的厉风扑在脸上,元向木睫毛颤了下,只听见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
“你太慢了。”弓雁亭说。
元向木绷着的身体摹地松开,摊在缓冲垫上大口喘气。
弓雁亭收了攻势,却没起身,一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不过你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厉害了。”
“是吗?”元向木喘着粗气笑。
他们离得太近,近到潮湿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元向木笑道,“看来你之前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弓雁亭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问“现在好点了没?”
“你是在安慰我吗?”
弓雁亭没什么表情,只伸手握住他颈侧,大拇指抵着耳后不轻不重地摩挲。
元向木看着他瞳孔里倒影出的自己,只感觉血液沸腾翻滚,心被烫得泛疼。
他突然竭力仰起上半身,然而在唇瓣皮肤的前一秒,弓雁亭微微偏了下头。
意料之中,他闭了眼,放松身体让自己跌下去。
可下一瞬,他的背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接住。
那只手将他从半空中拖起,接着整个人被压进那片坚硬挺阔的胸膛。
呼吸停滞。
他用力张大眼睛,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夏天的衣服太薄,贴着胸膛传来的搏动是那么平稳有力,他几乎受不住这样柔软又坚硬的撞击,紧绷的身体瞬间变得瘫软。
他们浑身被汗水浸透,潮湿黏腻,却炙热滚烫。
四周很安静,又喧闹得很,老旧的砖墙不隔音,楼下的三蹦子刺耳难听。
元向木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他用力将脸贴在那汗湿的脖颈蹭动,感受着对方的脉搏。
满腹酸楚,不甘如野火般蔓延。
他想,如果自己注定要变成疯子,那就疯地彻底一点,忘了这个人,离开他,谁都好过。
谁也不拖累谁,不用再抵死纠缠。
温热的液体一颗颗砸在拥着他的人的肩膀,那堵在喉咙里的,无声的哽咽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整个胸腔都是苦的。
拥着他的手臂用力收紧,兜住那片颤抖的肩膀。
那么安静,又那么绝望。
....
第六十二章 让我帮你
弓雁亭从没进过这么窄小的卫生间,甚至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有,稍一伸胳膊就会碰在墙上。
抽出架子上搭着的毛巾随意揉擦了几下头发,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客厅没开灯,四处昏黑又安静。
没人。
正准备找手机发消息,眼角不经意瞥见一点微末的火星。
抬起头,阳台静静立着一道剪影。
“还以为你出门了。”弓雁亭走过去,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元向木后腰抵着凸出的窗台懒洋洋靠着,肘关节搁在窗沿上,手耷拉在半空,指尖夹着一点猩红要掉不掉。
“又抽烟。”弓雁亭尾音挑高,似乎有点生气。
“就一根。”元向木朝旁边侧了下脸,在昏暗中略略打量了下,“是不是有点小了?”
“还可以。”弓雁亭挨着他靠在窗沿上,顺手拿走他攥手心里的打火机。
老式的房子阳台大多是半截窗,只有上半部分是窗户,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带走皮肤上渗出的潮湿。
元向木低低“嗯”了一声,把烟凑到嘴边长长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光裸的肩颈和脖颈被拉得修长、舒展,烟雾从唇间溢出,很快就被窗外卷进来的风勾散。
朦胧烟雾后低垂着的眼睫轻轻阖动,他似乎格外享受这样的时刻。
弓雁亭偏着头看他。
还是和前年一样的黑色背心,只是寸头变成了利落的短发,几缕被风带起的发丝落在眉骨上,攻击性极强的美却带着几分慵懒和野性。
他想到那些投在元向木身上的视线和来来往往围在他身边的男女。
那些虎视眈眈贪婪的目光让他恶心,但没有人能阻挡得了,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他变得异常烦躁。
“看什么呢?”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突然睁开。
弓雁亭朝他扬扬下巴,“眼睛肿了。”
元向木面色讪讪。
弓雁亭问:“所以上次眼睛肿也是哭得?”
元向木一愣,“上次?哪次?”
“过年那会儿。”
元向木懵了半天才想起怎么回事儿,脸色变得不自在起来。
“为什么哭?”
元向木弹弹烟灰,淡定反问:“什么哭?谁哭了?”
“...”弓雁亭好笑道:“不承认?”
元向木脸上有点挂不住,后悔下午那会儿没控制好情绪,尴尬得扯开话题,“你假期怎么过?我记得你之间说要出国参加国际夏校?”
他那极少有的羞耻心倒是挺新鲜,弓雁亭偏开头无声地笑了下,说:“不去了,刘强的案子我还想再看看。”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案子结了,事儿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