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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赢不了，”白期说，“我也只是个打工人，又不是资本家门口咬人的狗，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陆平脸色终于有点挂不住了，他盯着白期眼角淡淡的笑，脸上蓦地掠过阴狠，刚要说什么，他眼睛突然往远处一瞥，随即眼底闪过精光。

“你说的对。”他突然十分亲切地搂住白期肩膀，一改方才高高在上的倨傲神态，“知道你有原则，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当律师的，不就是尽可能为自己的当事人争取权益吗？哪回不是刀尖舔血啊...”他看了眼腕表，“哎呦，都这会儿了。”陆平又用力拍了拍白期肩膀，“我呢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咱改天再聊，回见。”

白期倒也没冷脸，只道：“你忙吧。”

陆平转身的一瞬间，那闪着精光的眼珠轻轻从眼角划过，眼神像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从皮肤上划过，透着股说不清的古怪。

多年的警觉让弓雁亭倏然眉心压紧，可当他想再仔细看时，那转瞬飘过的目光早已收回。

不对劲。

可直到一行人往回走，他都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有不对劲，刚才那不到半秒的瞬间让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眼神。

刚到酒店门口，手机震动起来，弓雁亭心里搁着事，下意识顺手接起，然而下一秒，他整张脸都乌云压顶。

“怎么了？”旁边走着的郑南欣见他突然停下脚步。

弓雁亭眉眼沉沉压着什么，以至于开口的时候听着竟有点咬牙切齿，“你们先上去，我有点私事。”

五米外，元向木站在被微风晃动的树影下，正将手机贴着在耳边和他对望。

【作者有话说】

哎，就亲个嘴儿，为什么不给过呢

PS：这个白期，有可能会成为我某本书的主角

第五十四章 死神的镰刀

目光在空中碰撞的一瞬间，那天晚上的混乱、疯狂一下涌进身体。

一起唤醒的，还有那诡异的碾在嘴唇上的柔软触感，舌尖被恶劣勾缠的羞耻，浓烈辛辣的酒味好像还在舌尖，喉间似乎还残留着液体滑过时的灼烧感。

这三天他刻意不去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始作俑者猝不及防突然出现，弓雁亭不可避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体深处掀起的愤怒台风过境一般席卷至大脑皮层，理智被刮地摇摇欲坠。

当然，他还没忘记自己现在站在大街上。

挂了电话，目光隔着几米的距离沉沉压了下元向木，随即转身往往酒店走。

按电梯，上楼。

弓雁亭拿出房卡，滴滴两声然后推门进去。

但门没能关上，有人在身后抵住了门板。

元向木走进去反手关了门。

弓雁亭把资料袋扔在床上，发出啪地一声轻响，然后抬了抬下巴，单手解白色衬衣最上面的纽扣。

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元向木却琢磨出点不同寻常的暴怒。

“阿亭。”

眼前猛地一闪，他被揪住衣领狠狠抵在墙上。后脑勺撞击墙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元向木却只是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还敢来？”弓雁亭的声音压得极低，说话时喷出的气都带着劲儿。

元向木不躲不闪，反而仰起头，将嘴上结痂的伤口明晃晃地暴露在弓雁亭眼前。

他明明是来道歉的，但弓雁亭嫌恶的反应让他现在很不爽。

“怎么？”他哑着嗓子，呼吸喷在对方紧绷的下颌上，“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个反应......”

“你说什么？”弓雁亭的愤怒僵在脸上。

“那天晚上你跑什么？”元向木盯着他，“还记得第一次被我亲的是时候恨不得杀了我吗？你在逃....”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擦着他的脸颊砸在墙上。

“再说一遍。”

元向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惊人。“我说，”他贴着弓雁亭的耳廓，一字一顿，“你那天明明有感觉。”

空气瞬间凝固。

弓雁亭的瞳孔剧烈收缩，下一秒，两人同时暴起。

元向木被一个过肩摔掼倒在地，却顺势拽着弓雁亭一起倒下。他们在狭窄的过道里翻滚厮打，手肘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很快，元向木被死死摁住。

“你他妈.......”弓雁亭的呼吸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元向木在他身下艰难地喘息，却还在笑，像是故意要激怒他。

就在弓雁亭的拳头即将砸落的瞬间，元向木突然竭力仰起头，用带血的嘴唇蹭过他的指节。

这个近乎献祭般的动作让弓雁亭浑身一僵，拳头似乎被什么勒住，悬在半空迟迟没能落下。

元向木所有竖起的刺瞬间消失不见，深深地、用力看了弓雁亭一眼，接着全身脱力，完全躺倒在地，“你要打就打吧。”

“对不起。”他突然出声，忽的闭上眼，遮去眼低的无力，胸口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声音，“那天第一次意识到你也会有喜欢的人，心里突然就没了着落，我很害怕，没控制住，以后不会了。”

三天时间，他想了很多，想他和弓雁亭的关系，想无聊的后半生，想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弓雁亭，想自己怎么才能不爱他。

但他又发现自己对弓雁亭其实已经不能单纯地算爱了，那是一种扭曲又复杂的东西。

病态的生理依存，执念成瘾。

无解。

夕阳斜斜从窗户打进来，落在元向木脸上，睫毛的影子被印在鼻梁，看起来很安静。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他慢慢睁眼，金色的光线被抖落进眼睛里，瞳孔变成浅浅的琥珀色，却低垂着眼没敢去看弓雁亭的脸色，已经被他的眼神刺痛太多次了。

好几秒，没等来回应。

敲门声响起，快凝固了的寂静骤然被打破，元向木从地底上坐起来，“你有事就忙吧，我先走了。”

他整理好衣服，动作有些着急，逃夜也似地拉开门往外走。

“小心！”弓雁亭的爆喝咱耳边炸响，元向木下意识抬头，头皮瞬间炸开——

一张极狰狞仿佛恶鬼般扭曲的脸近在咫尺，寒光凛冽的刀刃已高高扬起，刀尖折射的冷光在他虹膜上出幽冷的轨迹，直指心口！

如果是平时，也许可以躲开，但现在他心绪纷乱，一时竟愣住了。

原本敏捷的身躯仿佛灌了铅，元向木眼睁睁看着刀尖破空而来，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时，他竟荒谬地想起那摊混着血腥味的吻。

“噗——”

衣料撕裂的闷响中，元向木被一股蛮力拽得踉跄后退，弓雁亭的闷哼近在耳畔，侧脸猛地一热，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下一瞬弓雁亭反手扣住持刀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