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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了?!”

弓雁亭的声音穿透迷障和惊慌钻进元向木耳朵里,神智归位,动作才逐渐慢下来。

对方明显是冲着弓雁亭来的,见人掉进坑里了,也再没有恋战,趁元向木攻势变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元向木浑身绷着的力气骤然一卸,身体瞬间软到在地,他挪到坑边,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发颤,“你怎么样?”

“腿疼,使不上劲,拉我一把。”

“好。”元向木应了一声,他握了下手,觉得还是有些发软,便把谢直叫过来一块帮忙。

谢直似乎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半天才回神挪到坑边,好在弓雁亭够高,刚好能抓着手把他吊上来。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十点的急症室仍旧热闹。

“骨头没什么问题,但是左腿根部外侧副韧带拉伤,还有小腿肌腱损伤稍微有点严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放下x光片,边快速敲电脑边说:“现在已经水肿了,影响关节活动,近两周最好不要下地。”

“好.......”元向木紧张道:“那影响以后活动吗?”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沉默的朋友们

第十五章 呼吸频率

“这得看恢复情况,不过不用担心,只要骨头没事,一般都没后遗症。”打印机滋滋响,医生扯下单子拿着笔边说边写,“消肿抗炎的药按时吃,伤处48小时内每三个小时冷敷一次,48小时后开始热敷,去取药吧。”

再回到病房已经接近十一点多,元向木把药袋搁在床头柜上,拿出冰袋给弓雁亭大腿根部和小腿都放了一个。

“怎么了,很严重?”弓雁亭偏头看从进门到现在一声不吭的人。

“有点吧,医生说你两周不能走路。”

“哦,你这表情我以为得截肢。”

弓雁亭难得开一次玩笑,元向木却仍然没什么表情,拉个凳子坐床边划拉手机。

走廊的嘈杂声被隔在门外,谢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病房安静地有些诡异。

“过来。”弓雁亭朝元向木伸手。

“嗯?”元向木回神,下意识往他身边挪。

“转过去。”

“我没事....”

“让我看看。”

弓雁亭声音发沉,静静看着元向木。

他沉着脸的时候气势太冷,元向木心下一滞,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

衣摆还没撩上去,弓雁亭就紧紧蹙起眉头。

原本洁白的短袖被血染了很大一片,时间过去一个小时,颜色已经变得暗沉,其他地方也沾着许多污泥。

弓雁亭捏住衣角放轻动作往上掀,即便有心理准备,看到的一瞬间还是倒吸一口冷气。

纱布几乎全红了,有些地方已经松落,甚至能看见伤口。

不知为何胸口发紧,有些喘不上气。

当时那地方离医院只有几百米,他被拉上去之后腿受伤了站不稳,元向木当下情绪就不对了,把他背起来不要命得往医院跑。

在来九巷市之前,他的生活太安逸,高高在上,没人敢给他找不痛快,直到来了这里,才被元向木连拖带拽地拉进这个从没接触过的圈子,真切的体会到生活中的动荡。

矫情点说,他短短十几年人生中许多第一次都是元向木带着他体验的,比如跟人干架。

而最让他觉得新鲜诧异的,就是元向木这个人。

特立独行,太热烈,太张狂,虽然鲜亮,但这并不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每次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睛,或不经意间瞥到那些极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让弓雁亭有一种窥探到某种惊天秘密冰山一角的感觉。

元向木每天按部就班地活着,却让他有一种这人游走在框架之外的跳脱感。

他的爱恨,似乎都脱离正常人的阈值,会烧死人,也会溺死人。

弓雁亭不得不承认他不断被吸引着靠近,无法抗拒。

就像一个天生色盲的人,有天突然恢复色感,眼前流光溢彩、万紫千红的世界让他体内每个细胞都在颤动。

他抑制不住地想要看看这个少年的内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世界。

可能是时间有点久,元向木动了下,弓雁亭骤然回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衣摆放下,“你去挂个号,伤口可能撕裂了。”

“没事我不疼。”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弓雁亭道,“有可能感染,有必要的话得打个点滴。”

“那你...”

“我没事,你快去。”

元向木硬被弓雁亭赶走了,他回家换了套衣服,在方澈百般追问下跑出家门,医生果然给他弄了个点滴挂着。

不想坐凳子上等滴完,自己提着药瓶跑回病房,在弓雁亭震惊的眼神里把药袋往人家架子上一挂。

谢直被他强行赶回家了,病房比之前更加安静。

弓雁亭重新捏了个冰袋放腿上,对元向木说:“你去沙发那躺着吧,睡会儿。”

“背疼,睡不着。”他伸手扯了下弓雁亭刚换上的睡衣,“这个穿着怎么样?”

“还行,稍微有点小,不过挺宽松的。”

弓雁亭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穿别人的衣服,还是睡衣。

这大半夜,他没敢对姥姥说自己住院了,也没敢回家拿东西,找借口说在同学家过夜,床单被套外加睡衣洗漱用品都是谢直回元向木家拿过来的。

“对不起。”

弓雁亭沉默了几秒,说:“不是你说我们是兄弟吗?还说对不起。”

“难兄难弟。”

弓雁亭抖着肩膀笑了下,默认了。

“刚才怎么突然那么紧张?怕我被打死?”弓雁亭好笑道,“我就这么点能耐?”

元向木脸色微沉,“我看到有人拿刀了。”

“刀?”弓雁亭微微睁大眼睛。

“不然你以为呢?现在想来幸亏掉坑里了,不然你现在可能让人扎漏气了。”

弓雁亭暗暗心惊,面上却没显露什么,“你认得他们吗?”

“是黄毛。”元向木打了个哈欠,“原本没认出来,你掉进坑里后我发狠揍人,他叫了几声,我听见了,估计是报复你白天揍他的事。”

元向木犯困,没注意到弓雁亭松了口气。

他确实累了,昨晚三点睡五点起,今天又连着干了两次架,为弓雁亭的伤担惊受怕,又受伤了,铁打的人这会儿都扛不住。

看他勾着头东倒西歪,弓雁亭抿着唇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才费劲吧啦往床另一边挪了挪,伸手拍元向木脑袋,“元向木。”

“嗯?”元向木闭着眼下意识应声。

“上来睡。”

“.....啊?”原本迷糊的人唰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着弓雁亭。

“去沙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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