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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呜...”

他明明是在痛苦地挣扎,却看起来更像是在可怜地/han/着蒋平延的手指shun/吸,不痛不痒的推拒成了某种怪异的tiao情/舌忝/舐。

在嘈杂尖锐的耳鸣里,祝安津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倒吸声,惊呼声,蒋平延的手指还压着他剧痛的舌头,语速很快:“快点给他止血,他把舌头咬伤了。”

然后人的手指抽离了,有陌生的手重新握住了祝安津的脸颊,捏开他的下巴,撑开他的口腔,冰冷坚硬的器具压在了他舌头上汩汩冒血的地方。

祝安津唯一可以动的地方也被固定住了。

他的思维越来越迟钝,半晌后终于意识到不是蒋平延的手上有水,是他的嘴里在出血。

他大概真的是饿坏了,把自己的舌头当成了某种食物,在蒋平延和祝憬对话的同时,麻木又机械地重复咀嚼。他如同执行某种设定好的程序指令一样咀嚼疮痍的伤口,吞咽腥甜的血水,以此填饱他彻底空掉的身体。

“呕...唔呕...”

钢钳压住了他的舌根,他的胃里突然泛出来了一种无法压制的恶心,激得他喉口收缩,眼肌绷紧,一瞬间眼眶就泛起了红。

他再一次痛苦地挣扎起来,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一点身,干瘪的胃里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混着血的水呕在了地上。

而后他也重心不稳地摔下了床,摔在出自他的污秽里,有手来揽他的肩膀和腰,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想蒋平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蒋平延是善于伪装的臭洋葱,扮成风信子的种球滚到了祝安津贫瘠的土壤上,假装会开花。于是愚蠢的祝安津决定把它留下来,却在剥开它致敏的表皮时,被辛辣熏出了眼泪。

他睁不开眼睛,只剩下泪水无声又止不住地流,想自己明明已经戴好了手套防止过敏,为什么没有发现这颗风信子其实是洋葱。

*

祝安津再醒来的时候还在地下室里,手上扎着针,输着营养液。

大概是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他动了动舌头,发现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贴着下齿滑过时能感受到一点坑洼不平,是缝了针,不知道多长。

透明管里的液一滴滴落下,他想上厕所,自己慢吞吞挪动着身体坐起来,又撑着床边站起,腿落地一用力就瞬间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到了地上。

挂着营养液的支架剧烈晃动了几下,没被拉倒,针头先从祝安津的手背上被拽下来了,尖锐的刺痛过后,鲜红的血就从针孔里冒了出来。

祝安津没管,又艰难地爬起来,还好这地下室足够小,伸手就能扶上墙,他才不至于又摔倒。

细细的一道血倒着流了半条手臂才自己止住,针孔处已经肿大了一个青紫色的大包,祝安津上了厕所,头又晕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体内排空了导致血压下降。

他很饿,那些营养液似乎只能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其他的再不能提供,他拖着那双沉重的拖鞋往门外走,想像往常一样在厨房找点吃的。

总之就要死了,他才不要做饿死鬼。

刚出门,他就碰见几个佣人走在前面,因为他的动作太轻,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毫不顾忌地讨论着什么。

“你这几天休假不知道,地下室那个饿疯了,把自己的舌头嚼来吃了。”

“真吃了?”

“说是蒋家少爷发现的,要是再晚一点就咬断了。”

“不会是想要自杀吧?我们可得把他看紧了,真死了祝小少爷肯定要问责我们。”

“自杀什么啊?那医生都说了是饿到极限人体产生幻觉了,再说,他要自杀早就死了,还能活这两年...”

有一个人不屑地歪了下头,正好看见余光里悄无声息的祝安津。

他立刻转过头,拔高了声音,分明是自己在讲别人的闲话,却作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干什么,谁让你出来了?今天可是祝少爷的订婚宴,你还不老老实实回去待着。”

“我饿了,回去你给我送饭吗?”

知道祝憬要定了自己这颗心脏,祝安津突然就看淡了,既然自己这么重要,凭什么看这些佣人的脸色。

他回怼了人,又面不改色地挪了视线往前走,那人还要骂回来,蒋平延突然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人依旧是一身高贵服帖的西装,肩宽腰窄,身高腿长,做了成熟的发型,衬得立挺的五官更加优越,垂眸自上而下扫过那几个佣人,面色冷淡:“会客厅布置好了吗?”

那群人抬头,立马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地回答:“我们正要去布置。”

他们快步走了,蒋平延不疾不徐地往下楼,浅淡的目光落在祝安津身上,祝安津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祝安津,我们谈一下。”

“...”

不要。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祝安津的瞳孔压制不住地慌乱颤抖,他下意识往后退,转身要走,却因为在床上躺太久了,肌肉略微萎缩,对肢体的控制也难以协调,直接左脚绊住右脚,狼狈地扑在了瓷砖地上,一只拖鞋从他的脚上飞了出去。

地面太硬,他的膝盖手肘都被撞得很痛,下巴也磕到了,差点又要咬烂他刚缝合的舌头。

他发懵地盯着瓷砖上杂乱无章蔓延的金色纹路,隔了几秒才缓过来,又撑着发软的手脚跪起来,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一边暗暗期冀着蒋平延能来拉他一把。

其实他很想要听见蒋平延的解释。

这一年的时间,他看到的,接触到的,感受到的,他希望那才是真正的蒋平延。

他逃跑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蒋平延说的话真的和祝憬说的一样,和他在地下室听见的一样,害怕蒋平延要若无其事地剥夺他的生命,害怕蒋平延说这一整年真的只是在骗他。

但他依旧没能等来蒋平延的解释或是别的什么,他听见了楼上传来的第二道声音,是祝憬的:“平延哥,你觉得这个戒指好看吗?”

他光着脚走了几步,把倒扣在地上的拖鞋翻过来穿上了,可是脚趾还是很冷,冷得快要冻断了,拖鞋里软乎的毛根本不能带来任何温暖。

“嗯,挺好的。”

祝安津看见蒋平延转了身,朝祝憬的手机屏幕看过去。

祝憬也穿着一身西装,和蒋平延的一模一样,他们站在一起,登对又般配。

祝安津好讨厌自己的心脏。

第32章 乱了方寸的狗。

“祝安津,你怎么在这里?”

给蒋平延看完了挑选的戒指,祝憬才好像是看见了楼下站着的祝安津,轻飘飘看了一眼他发青鼓包的手背:“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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