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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枪手,缺了炸药,最后就剩一地碎肉……昨天莱莫恩的抢火车都来了十个,现在咱们有哪样?”

【呃,一辆能横在铁轨上的私酿酒马车?】

“太矮。太轻。火车能把它撞成木片。”亚瑟干脆地否定,继续驱车,胳膊指前:“那边。瞧见那几根水松了么?大小能放马车,地面发黑,说明不会积水。”

扪心自问,古斯只觉得哪哪都黑,而亚瑟选中的地点跟自己先前那几个比也看不出多少差别。但不用继续写作业就是好。趁亚瑟跳下马车,古斯再开大地图——

古斯:【……?】

古斯退出所有地图,回到自由视角,再重启。

【呃……亚瑟?甜心?】

“说。”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一间奇怪小屋?】

正在捡柴火的亚瑟闻言直起身。

“那间鬼屋就在附近?”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鬼屋……】

“……”

【……】

“多远?”亚瑟问。

【你想去看?】

“来都来了。”亚瑟耸耸肩,继续干活:“天亮透后出发。先说好,看见不对头的就跑。”

这是个合理的选择,古斯没什么意见。亚瑟利用马车里的防水布搭了个铺位,还搬出几箱酒作为碰着万一时的掩体。防蚊防虫这点游戏系统自带,有背包加成,晚餐也荤素齐全。

火光穿透夜雾,亚瑟合拢日记——今天这家伙没写,只是画,画的还是身上的六角警徽。要是没有下午的学习,古斯会选择揪住这点调戏他,再就奖学金支付问题进行一番探讨。但一整个下午,学成那样……古斯决定悄悄地、若无其事地:

【睡吗,甜心?】古斯语调平稳地问,【明天还有活。】

“唔。”亚瑟不置可否。“过来。邪祟。”

古斯谨慎地让镜头平移半寸:【过多来?】

亚瑟没吭声,喉结却动了动。突然间他扭过头,篝火几乎给那双蓝眼淬出鎏金裂痕:“今天……车没散架。”

【呃。】古斯尴尬道,【应该的?】

“马也没瘸。”亚瑟继续说。

【呃呵呵,我真棒。】

“你还……凑合。”

古斯:【……】

古斯:?!

夜雾仿佛有了黏稠质感。某种直觉驱使古斯猛地凑近,而亚瑟也正好脱下手套,站起了身。他没开死神之眼,古斯看着那双带枪茧的手缓缓划过空气,隔空勾勒出自己轮廓:额角、鼻梁、下颚线,最后停在唇齿交界。亚瑟的指尖在模拟触碰时微微蜷曲,仿佛真能穿透虚空,撷往意识本身。

“今天表现不错,小子。”亚瑟的呼吸喷吐在夜间的潮气里,声音绷得很紧,“值得一点……奖励。”

男人毫无预兆地探身,古斯火速深入现实。但晚了半秒——昏黄滤镜自另一头开启。亚瑟的奖励精准地略过他的唇角,啪地印在他的侧脸。

噼啪。

火堆中一声爆裂,亚瑟的嘴唇飞快撤离。这个纯结又克制的颊吻比任何调情都致命。古斯追着想再要一个,但亚瑟已三步并作两步退回了铺盖里。

“睡觉。”亚瑟闷声砸来一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说你们邪祟也需要摇篮曲?”

【摩根老师,你想唱,我不会介意的。】

“……”

【没有曲……那来个晚安吻?】

亚瑟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完全的装模作样。古斯憋着笑,眼睁睁地望着这家伙卷成个倔强的茧。

明天还要决定敲不敲那神秘小屋的门。古斯不打算继续骚扰。渐渐地,亚瑟那头的睡意缠绕过来,篝火跃动的金边也晕染成潮湿光斑。古斯微笑着,准备退往熟悉的冰冷虚空——

古斯:【……】

古斯:【…………】

什么情况。好像退不回去了。

第44章 显影

课本曾举例, 回归虚空的感觉当如鱼回大海。

要让对重力的眷恋消散,意识与记忆彻底舒展,无尽的辽阔中连形体也渐渐化开——但此刻, 过不了,化不动。

没有熟悉的脱离感, 意识像被某种粘稠的蜂蜜黏在现实,蜂蜜的源头正窝在篝火边呼呼大睡。那声音是某种从喉管里挤出来的含混咕噜, 像是在梦里解决现实被强迫戒酒的渴意, 也像张悄然漫开的网,将他困在虚空边缘。

古斯屏蔽听觉,再次尝试后退, 这次将他推回的却是气味:土腥, 马膻,沼泽地的酸败, 私酿酒的馥郁醇香,草木呼吸的甜涩, 混合着篝火堆里时隐时现的木脂焦香……

当然,还有亚瑟。

罗兹镇旅馆残存的皂角香正从羊毛毯里偷溜, 挟着枪油、火药、皮革和一点汗味。像暴雨前的铸铁, 像咬开野薄荷根茎的刹那——于是, 古斯记起,自己终究不是什么鱼, 虚空也永远不会重新将他收纳。

“……你他*是在闻我?”

含混的咕哝裹着热气溢出,亚瑟的睫毛突然掀起一线,一点蓝芒反着火光与月光, 几乎能割破这片黑暗:

“睡。明天有活……”

和神情间惯性凑出的威胁不同, 最后的单词音节浑浊地消失在唇齿间, 半阖的眼皮随之垂落。亚瑟根本没醒全,呼吸在短暂收紧后重新变得绵长。但那薄毯下的两条长腿艰难地斜支起来,马靴跟蹬地,腰肢挪动,堪称极不情愿地让出了点小小的空间。

现在这家伙半个身子都在铺盖外了。

【我觉得我们以后得自己做张床。】古斯诚实地评价。

亚瑟没应声,露在毯外的左臂却往空着的位置捞了一把,一副要把他卷走的模样。篝火将熄未熄的光里,古斯看见自己雾状的躯体正被对方体温蒸出一圈淡金的轮廓。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碰到困难睡大觉?

古斯毫不客气地挤进那方窄地,仿佛这就是世间唯一的归处。

次日,汽笛声撕裂黑沼泽的黎明。

这玩意的穿透力强过世间所有闹钟。第一声尚在不知多少里外吞食铁轨,第二声已刺穿晨雾刺进脑仁。古斯痛苦地咒骂一声,本能地想要揪过一个枕头护住睡意,指尖却陷进一片温热的起伏。

“……该死的破铁皮。”

亚瑟闭着眼诅咒,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还有你,邪祟。别跟头发躁公鹿似的乱拱。”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出胳膊——“老实睡你的。”

床都主动这么说了,古斯便愉快地把这抱枕扒回被窝:“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一——嗯?”

斥力。

并不如完全是意识体时那么直接,但依然存在。古斯睁开眼,撞进一双同样困倦的眼瞳。下一秒,这片弥着水光的蓝骤然大睁。亚瑟猛地半撑起身,羊毛毯滑落腰际。

为防夜间意外,亚瑟是穿着衬衫和马甲睡的。又出于舒适考虑,那些纽扣一路开到底。于是晨光里一道慷慨深沟,荒野锤炼出的肌肉腾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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