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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抚须道。

阮逐舟放下手:“师尊此话便是同弟子见外了。惊扰了师尊闭关修行,弟子已是失职,内心惶恐不安,今日特意前来问阙请罪。”

“闭关前为师早有所察,天象大动,乃妖祸降世之兆,天意为之,你又何罪之有?”师尊摇头,“何况你又一直抱恙,操持大小事已是勉力为之,不必苛求。”

阮逐舟垂眼:“此事说来也怪弟子不争气,弟子体质孱弱,偏生又双腿不便,宗门许多事务实乃有心无力。”

师尊忽然拊掌叹气:“到底是当年问阙之事上,为师对不住你。”

当年问阙之事?

阮逐舟心中一动,抬起眼帘。

他默不作声,师尊反倒陷入往事中,幽幽回忆道:“不冠山吸纳数万年天地乾坤之精华,自古便法力充盈,镇据一方灵脉。想当年有多少宗门想要占此风水宝地……”

“为师在此建立问阙,可这偌大宫殿竟也无法与灵脉共存,后来我才知晓,原来这不冠山上可山顶通往仙界,下可绵延至魔界殊途,只凭人间障眼法一般的法术根本奈何不了这山神灵脉,唯有最古老的献祭之术方可让问阙与灵脉平息共存。”

阮逐舟睫羽一颤:“师尊……”

他与这位师尊对视,对方世事不惊的眼中少有地流露出哀怜之色。

“灵脉需通过献祭来镇守,从人身上源源不断获取灵力,当初我用尽办法保住你的性命,可你终究无法承受,指使双腿再也无法行走……”老者摆摆手,“唉,罢了,都是往事,提它作甚。”

阮逐舟看了他一会儿,很轻很轻地呵笑一声。

“师尊无需自责,”他声音里透着凉意,“无力改变之时,的确不提也罢。”

他的推测终于得到了验证。师尊留他在此,甚至给予他宗门之中误伤崇高的地位,不过是为了让阮逐舟留在离宵宗,留在问阙,让这不冠山如吸血鬼一般源源不断地榨取他的灵力,只要他活着一日,问阙便可屹立不倒。

有愧吗?或许是有的,不过与问阙和宗门的永世长存相比,这点愧意,不提也罢。

阮逐舟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微笑。

“师尊闭关清修时,可曾听到不冠山遇雷?”他问。

师尊收起方才伤怀之色:“确有所感。降下天雷,不是仙界震怒,便是人间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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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不觉得这是魔尊降世吗?”

“你这么问,便是也相信其他人所说了。”师尊看着阮逐舟,语气却称不上疑问。

阮逐舟略微皱眉:“弟子困惑,还请师尊指教。”

师尊问道:“好,那我且问你,吾辈修行锤炼,上下求索,所为何事?”

阮逐舟沉思,答道:“得道成仙,降妖除魔,荡平魔界,铲除人间不平事。”

“人间不平事,源自世人不竟之心。”师尊道,“你既不能消灭世间贪嗔痴怨,又谈何铲除人间不平事?”

阮逐舟顿了顿:“至少也该扫平魔界,让世人再不饱受其霍乱之苦。”

师尊笑道:“那我再问你,魔界又从何而来?”

阮逐舟一怔:“是……”

他意识到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这段时日他翻遍长经殿的卷轴孤本,可没有一本典籍上记载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者阖了阖眼。

“天地混沌,开辟洪荒,故而天者,地之映衬;地者,天之承托也。”师尊徐徐道,“黑白善恶,本就是休憩共存,万事万物脱胎于天地间,一体两面,水乳交融,不可分割。”

“上界仙者,不过是千万年前求道之人,而地狱魔尊也只是凡人恶念堕落而成之苦果。追本溯源,一切因果祸福都是由人而起罢了。”

阮逐舟张了张唇:“弟子愚钝,斗胆问一句,师尊的意思莫非是指……这所谓魔尊,曾经也是和吾辈相差无几的凡人?”

在阮逐舟的注视下,老者缓慢颔首。

“轮回不休不止,世人闻之色变的魔尊,也只是这轮回中的一环而已。”师尊道,“天道有常,指的便是这善恶之道。世间恶念如草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若是没有恶又哪来的善呢?”

阮逐舟抬头,环视这庞大恢弘的问阙宫。

“师尊所言极是,逐舟受教了。”

他低声感慨道,“兔死狗烹,看来万事莫不如此……仙人两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斩妖除魔,魔界的意义就是为了承托万事万物之恶念,可若没有魔界,世人又怎会为神仙供养香火……”

师尊声音里多了些无奈:“这些话,为师只敢说与你一人听。为师知道你心性沉稳,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就算没有万念俱灰,也绝不肯承认的。”

天道轮回,不改万物本色。邪魔永生永世除之不尽,恰如人性善恶之论亘古争执不休,斗争永无止境。

“魔尊,曾经也是凡人……”

阮逐舟忍不住呢喃。他稍微闭上眼,某个人的背影便在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

他睫羽再度抬起:“弟子尚有一事不明。”

师尊颔首,示意他继续。

阮逐舟:“弟子即为问阙献祭给灵脉的‘祭品’,日久天长,这灵脉是否会受到弟子的影响?”

“这是自然,如今你身子孱弱,问阙便也不太平,”师尊感叹道,“若是触及不冠山根本便大事不妙,这事着实叫为师忧心……”

难怪在外人看来,阮逐舟这个离宵宗的大师兄资质平庸,法力如泛泛之辈,若是日日充当灵脉的祭品还能苟活到如今,甚至施展法术,恐怕还要反过来称一句天赋异禀才对。

阮逐舟又问:“师尊,若弟子与灵脉多年契合相乘,互相影响,若是弟子不慎沾染上魔界气息,不冠山的灵脉是否也会被撼动?”

师尊捻着长须:“不错,但此事你不必忧心,宗门一贯上下肃洁,怎么可能会让魔界之人近你的身。你只需保全自己,其余不必放在心上。”

阮逐舟险些失笑:“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他刚要退下,忽然听见老者又问:“听闻在不冠山上,你和那个池陆都受了伤。他如今怎样了?”

阮逐舟略一吃惊,很快淡定道:“回师尊的话,砚泽师弟潜心静养,已无大碍。弟子替师弟多谢师尊关怀。”

池陆在宗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次师尊特意提起,连阮逐舟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谁知师尊竟接着问:“我记得他不过中乘之质,如今可还有所长进?”

阮逐舟思忖片刻。

“砚泽师弟十分刻苦,如今较之从前已大有长进。”他道。

师尊笑道:“既如此,也是时候把他操练用的铁剑换下来了。明日你便叫众人过来吧。”

阮逐舟倏地一掀眼皮:“师尊,您是说明日就要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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