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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俨然一个认真工作的上司,“上周的进度报告里提到的供应商资质审核问题,后续跟进方案,现在汇报一下。”
涉及到公司的项目,席清没有再仔细听。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他当时买这套房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小区的环境,一边阳台在小区里,绿化做得相当不错,另一边则是靠近本市的经典建筑,灯火辉煌。
刚刚他无意间看到陆行舟,总觉得他的背景很眼熟。
席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冰冷的阳台栏杆,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的目光落在楼下不远处,停在小区路边临时停车位的那辆车上。
车很熟悉,他记得当时陆行舟说要换车,但陆行舟对车的品牌没有什么执念,就让席清自己挑喜欢的。
席清连查了一周的资料,对比了十几款车,才挑中了这一辆。
车里的配饰都是他自己选的。
摇的牌照还是520。
陆行舟对这些很细节的东西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席清看着那辆车。
车窗半开着,他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只能隐约看见他脸上电脑的反光。
所以,他为什么要停在他家楼下?
席清的思绪飘忽了一瞬——总不能是被打巴掌上瘾了吧?
陆行舟又不是麦当劳。
他跟踪他?
但陆行舟知道他家的地址,跟踪没有什么必要。
可能只是恰好路过。
席清有点烦,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屋里何楠还在开会汇报。
他给何楠发了消息。
[席清]:我困了,先去睡觉,你开完会早点睡哦。
何楠没有回,席清也没在意,他回卧室,把自己摔在铺好的床上。
他这的客房很少留人,这几年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何楠在他这里停留的时间太晚才会留宿。
他这几天睡眠时间充足,但他的睡眠时长不再像是从前那样漫长。
不知道中药西药哪个起了效果,他的长达14小时的平均睡眠时间开始缩短,变成了平均八个小时。
不是睡觉时间长就是好的,有时候他睡十四个小时起来依旧感觉身体笨重得像穿了棉袄又刚淋过雨。
但最近状态还不错。
迷迷糊糊在卧室闭上眼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雷鸣。
下雨了。
潮湿的雨季很适合安眠,席清困倦地陷入睡眠。
客厅里,何楠看了一眼窗外。
风刮过绿树,大雨倾盆而下,一片飘摇的白。
他想到了半年前席清画的那幅画。
何楠不懂什么艺术不艺术的,就算是毕加索的画放到他面前,他也只会说一句抽象,他真觉得抽象且看不懂,他就是没有艺术细胞。
之所以想到那幅画,是因为那幅画画的也是雨天。
几乎全黑的一幅画,只在中间靠下的位置有一条像是高光的线。
他问了席清,当时席清说是雨水和地面的切线。
何楠听人说,艺术家的画大多都是他们内心的折射,何楠不知道画这幅画的时候席清在想什么。
他经常有种自己走不进席清内心的感觉。
很奇怪,明明席清几乎不会瞒着他什么,他们的交往几乎都是坦诚的,除了陆行舟是他前男友这件事——但他们也只是这半个月才重逢碰见,在此之间,不想提起前男友和过去的感情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席清的生活简单而又朴素,几乎没有任何能为人称道的神秘事件,只要和他相处超过一两个月,就能把他的生活一眼看透。
但何楠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就像他看不懂那些艺术家的画一样看不懂那幅《雨》。
但没关系,他觉得自己迟早能看得懂。
——探索的过程也很奇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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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声轰隆,雨刮器已经停不下来,视频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的人都能听见陆行舟那边大雨的声音。
潮湿淅沥的雨声由远及近,雨水扭曲地从车窗滑下。
开会的下属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怎么愣是从那个小方块的视频里看出一点顶头上司的一点脆弱。
脑袋里想完以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疼什么资本家。
*
第二天席清起床的时候何楠已经离开了,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户也都关得好好的。
席清的电脑放在了桌上,下面还压了一张字条。
“我出门啦!你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席清把纸条收起来,下楼吃了个早饭又吃了药。
然后开车去中医院。
他也不知道中药和西药能不能一起吃,以防万一出什么问题,这几天暂时停了中药,今天去问一下正好。
工作日中医院人不多,医生仔细看了他的病例单以后说两个药能一起吃:“看起来一点也不冲突,你是不是把药方给那边医院看过?”
席清摇头说没有。
他那天进医院是意外,中药方子他没保存,更别说给医生看了。
老中医笑着摇摇头:“能一起吃,而且你这个西药吃不了几天,中药还是得一直吃的,预计要调养半年。”
席清早有预料。
唯一没预料到的就是中药的难喝。
他的每一副中药方子都不一样,老中医一直在调整,但调整来调整去,唯一没调整的就是药方的味道,酸甜苦辣麻各有各的味道,混在一起能让人喝进第一口的时候就yue出来。
他苦着脸把中药拎去付钱。
收银台的护士看了一眼,问:“这回还要打印双份的药方吗?”
席清:“嗯?”
排队的人不多,护士也就有心情和空闲时间多说两句话:“你的药方之前不都打印了两份?之前你朋友说要把药方给别人做排异和过敏测试,拿了一份,这回还要吗?”
席清顿了顿:“要吧。”
*
席清离开没多久以后,江奇到了中医院。
他熟练地找到护士站:“今天席清开了新的药方了吧?麻烦给我打印一份。”
他报了身份证号。
这会儿值班的护士不是上一个了,她打印了一份出来,同时嘟嘟囔囔:“早上不是打印了两份吗?”
江奇接过药方的手一顿,紧跟着就道:“嗯,早上那份不小心弄丢了。”
他揣着药方开车回了公司,把药方和另外买的药放到陆行舟的办公室里:“老板,药买回来了。”
陆行舟咳嗽了一声。
陆行舟靠在宽大的椅背里,额角渗着细密的汗,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粗重几分。
他瞥了一眼江奇放在桌上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