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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浴室。
热腾腾的食物香气已经飘了过来,很浓的人造香精的味道,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桌上是一碗泡面。
彼得雀跃的心往下掉了一点点,但只是一点点,很快又轻快地扬起来。因为他看到温栩正咬着叉子,将热水倒进另一碗泡面里。
他要和她吃一样的东西,这个念头轻易地盖过了对食物本身的失望。
那碗泡面被彼得连面带汤地全部吃了下去,温栩坐在一边看得微微挑起眉。
大概没见过他正常吃饭的样子,温栩现在才发现,他吃饭的动作虽然很快,而且有点不熟练,但却并不粗俗,就连吸面条都没有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甚至举止间有种隐约的教养。
只是……
温栩看了一眼泡面桶的颜色,确定这的确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味道,不禁有点感慨。
这么难吃的味道,是怎么吃这么香的?
狗的味觉和人不一样吗?
温栩卷起一叉子面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心想:倒也算是件好事。
她为了便宜成箱成箱地买混装口味,剩下这个离谱的味道一直堆着怎么也下不了口,这下有人喜欢就不用浪费了。
彼得喝完最后一口汤,抬起头,抽抽被呛红的鼻子:“真难吃。”
温栩:……
温栩:“觉得难吃就自己做。”
彼得:“我做饭,你不许把我当狗。你见过狗做饭吗?”
温栩颇有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没见过人咬人。”
彼得耳根一红:“那是你见得少了!”
说着,突然撑着桌子探过上半身,抓住温栩的手放在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牙齿和皮肤相触的瞬间,温栩和彼得一起愣住了。
那些轻快上头的情绪一下子沉降下来,彼得想起这个医生之前对他的威胁,也想起她今天对那两个男人手起刀落的狠辣。
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几乎亲近的举动?他疯了?他真把自己当她的狗?他在干什么?对主人撒娇吗?
就因为她今天对他态度好了一点,他就这么犯/贱了吗?
彼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尾巴高高地竖起来。他锋利的牙齿贴着温栩右手略带薄茧的皮肤,温栩只要稍微动动指尖,就能摸到他温热的口腔内壁。
她没有戴医用手套。
温栩伸出左手拍拍彼得的脸,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松口,野狗。”
彼得受到惊吓一般松开口,慌乱后退间弄翻了椅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温栩起身去了杂物间,出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张脸上带着茫然。温栩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他怀里,平静地坐下继续吃她的面:“自己戴上。”
彼得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
笼状的犬类止咬器。
于是彼得明白了,这是医生对他的惩罚,因为他刚才咬了她。
对医生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他醒来的第一天她不就是绑着他的四肢,将止咬器勒到最紧吗?比起她之前所说的,敲掉全部牙齿,这个惩罚已经算是难得的温和了。
温栩一边吃面,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彼得的情况。
兽人的恢复能力太强,而眼前这只狗即使在兽人之中,也是温栩见过的佼佼者。不过几天,他就已经从重伤濒死到能够将一个成年男人撕咬得奄奄一息。
温栩必须再次评估他可能对自己产生的威胁,确定他是否还被框在自己的规则之内。
彼得紧紧拽着止咬器,最终缓缓将笼状的开口扣在自己脸上,张嘴咬住了中间的金属横条。他的右手还不太灵便,两只手抓着皮带在脑后鼓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扣上搭扣,只好抬起头看向温栩,金瞳里含着一点羞耻的愤怒。
温栩慢慢呼出一口气,知道这只狗算是养熟了,撑着下巴问:“需要帮忙?”
彼得别过头不想看她,但还是轻轻点了点。
温栩于是站起来,一口气将搭扣拉到最底,彼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急促的痛呼。
“睡前记得摘掉刷牙,然后再戴回去,弄不好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温栩扣好搭扣,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手指顺着皮肤向下,抚摸着僵直的脊背——这些都是可以安抚狗的位置。
“明天你来做饭,想烧什么列个单子,我早上去买菜回来。”温栩打完棒子开始给甜枣,“如果做得好吃,之后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彼得蒙着泪膜的眼睛微微一亮,又想到什么,有些失落地暗了下去。
戴着止咬器,就不能去咬死那个来找麻烦的男人了。
但想到明天可以做饭,他的心又雀跃起来。
第45章 占有欲
第二天, 温栩从楼上搬了电磁炉下来,但可惜彼得亲自下厨的第一顿饭以失败告终。
他的两只手还不太灵便,脑子也不好使, 虽然能看出是会做饭的, 身体有肌肉记忆, 但还是一通手忙脚乱,最后端了一盘糊了的番茄炒蛋。
温栩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 温和地给出评价:“真难吃。”
彼得:……
彼得气得磨牙。
不过温栩大方地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于是在浪费了三颗番茄一颗大白菜和一条五花肉之后,彼得总算熟练起来, 在温栩因为“经济原因”勒令禁止他继续烧饭前做出了一盘卖相还不错的菜,保住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做饭权。
然后彼得才知道,温栩是真的不会做饭。
说到这件事时他们正坐在饭桌上, 那天的菜是蛋黄鸡翅和清炒豆角, 彼得啃着鸡翅, 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问:“所以你那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一天三顿吃泡面吗?”
温栩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含糊地回答:“以前有人给我做。”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彼得的那根神经,他忽然觉得有点烦,鸡翅骨头在锋利的牙齿间嘎嘣咬断, 流出一些鲜味很浓的汁液。
彼得:“那个人现在为什么不给你做了?”
温栩瞥了他一眼, 没回答。
彼得舔舔自己有些发痒的犬齿,觉得那两颗尖尖的牙似乎又要探出来,想要咬住什么东西:“那个人和我谁做的比较好吃?”
温栩夹了块鸡翅堵住他的嘴:“吃你的饭。”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搁置了,但彼得每次做饭的时候, 某个看不清的模糊的影子还是会时不时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刺他一下。
不过比起之前温栩动不动就把他拴起来,那天之后, 他们陷入了一种几乎算得上和谐的相处模式。他在这种近乎和谐的相处中,好像也忘记了自己还有离开这个选项。
或者说,这个选项在最初的那两天,温栩一次次勒紧他脖子上的项圈时,就被潜移默化地从他脑海里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