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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零碎的活都抢着接。

可还是不够。

家里已经快到要靠借钱维持的地步了,可是找亲戚朋友借钱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行。

实在没办法了,他才来找到陆锋,希望他能看在两人之间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在汽修店给他儿子找个工作。

“脏活累活他都能干,而且为人老实,绝对没有别的心眼,你就让他洗车搬轮胎都行,我不能让他跟我一样……”

陈师傅的话说到最后有几分哽咽,他儿子也才进厂一两年,开车都还不太熟练,修车更是不会,尤其现在汽修店里主要面向的还是各种小汽车,在拖拉机上学到的那点东西,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他只能踏踏实实卖力气,陈师傅也没法在陆锋面前夸大事实。

“爸……”

陈聪叫了他爸一声,又转眼看向陆锋,他不会说话,性格像他爸一样安分,确实没有花花肠子,就连这种场面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是想起他爸在出门前的反复叮嘱,还是接着说道:“陆大哥,我啥都能干,给店里看门也行。”

在他们父子俩看来天大的事情,在陆锋看来却是小事一桩,汽修店本来就缺人,他还有开第三家分店的想法,更何况以他和陈师傅的关系,即便不缺人,也完全可以去上班。

至于人品,陈师傅教出来的孩子,他绝对是信得过的。

“没问题,随时去店里找我就行,哪至于还要这么亲自跑一趟,修车可以慢慢学,我可以亲自教他,陈叔,那你呢?”

听见他同意,陈师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小陆,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就不去了,我这一大把年纪,学新东西也慢,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你能帮我照顾着这小子,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不是添麻烦,陈叔,你也一起来吧,我店里本来也要招人,别人我还信不过,要是你能过来,还能帮我看着点其他工人,我也更放心。”

不能把话说得像是施舍,陆锋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可是陈师傅还不想答应,他本来就想着以后摆个小摊,多少赚一点能吃饭就行,还是朝他摇摇头,说算了。

可陆锋也看出来,他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自己,不可能有更好的去处,坚持想让他也一起去店里上班。

两人一时僵持,谁都不肯退步。

好在江乐阳的菜做得差不多了,正一盘一盘往餐桌上端,看他俩气氛不太对,赶紧出言打断:“咱们先吃饭吧,鱼马上就出锅了,边吃边说。”

第69章 扩张放心去做吧

人情得用在最紧要的关头,陈师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算不得多聪明,所以前两年才让他进了拖拉机厂,想着好歹是个旱涝保收的工作,原本以为是最好的安排,谁能料到会和自己一起下岗。

即便陈聪以后进了汽修店,估计也做不出什么优秀的业绩,他只希望陆锋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儿子网开一面,给他一份能糊口的工资。

陆锋却不这么想,大部分修车洗车的工作其实不需要多机灵,勤劳和踏实才是更可贵的品质,哪怕是永远一板一眼按标准流程作业,都好过在店里耍小聪明。

这几年店里招了不少工人,光是看看眼神他就知道,有些人是干不长久的。

而陈师傅有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哪怕不熟悉小轿车,但是机动车原理总都是想通的,能有个老师傅帮着培训新人,他也能放心很多。

但是国企老工人骄傲了半辈子,原本引以为傲的工作,最后却化作枷锁套住他们的脚步,弯腰去修下水道已经打碎了陈师傅的自尊,他实在不想再接受陆锋的施舍,所以才会在清醒的时候再三拒绝。

江乐阳也大概听明白了他俩在争执什么,等大家都动筷子吃了点菜垫在胃里,她才起身开了一瓶柜子里的白酒,精致的玻璃酒杯摆好,接着就将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喝酒伤身,可是有些枷锁,只有在酒后才能短暂挣脱。

陆锋赶紧举杯敬他,压根没留给他推脱的余地,仰头就干了第一杯。

陈师傅带着儿子也想回敬他一杯,陆锋来者不拒,只要他举杯,自己就跟着喝。

只不过陈聪喝了两杯之后,江乐阳就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让他多吃点菜垫垫,等会儿还得照顾陈叔,当心别喝醉了。

江乐阳并不是拘着他喝酒,只是看这个场面,陈师傅喝醉是必然的事情,父子俩总得留一个清醒的才行,否则家都回不了。

酒过三巡之后,陈师傅黝黑的脸上已经浮出明显的红,拍着陆锋的肩膀断断续续说着下岗之后的经历。

小半年了,这是他头一次喝醉。

每天挤在社区的再就业服务点,或者直接在天桥上立一块纸板,运气好能赚到一天的饭钱,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空手而归,他甚至见过一起下岗的工友去卖血。

其实求职的艰辛尚不能击垮工人阶级,更可怕的是信仰的崩塌和对未来的恐惧,迷茫和绝望几乎要打断他们的脊梁,能像陈师傅这样坚持自力更生的已是不易,还有很多人沉迷酒精和赌博,无数个家庭就这么破碎。

“我在厂子里干了将近三十年,三十年啊,我这辈子最好的三十年,换来那么点工龄买断费,买断,你听听这个词,都把我买断了……”

那还是厂长在倒闭之前,勉强才挤出来的一笔钱,陈师傅不怨厂里的领导,只是觉得好笑,自嘲似的又提了一杯。

“陈叔,你就听我的,跟陈聪一起来我店里接着干,你还不到五十,在哪个厂子里都该是技术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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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没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从来没出过一次差错,我怎么就下岗了呢,我们做了那么多,厂子怎么就倒闭了呢……”

“陈叔,这不是你的错。”

“那到底谁错了呢?”

陈师傅红着眼眶,说不出什么抒情的语句,只能在重复的感叹中,表达着自己的困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陈聪听得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往他爸碗里夹菜,至少别光顾着喝酒。

就连江乐阳这个旁观者,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都不免触动。她知道下岗潮对这些工人有多大的影响,现在尚未进入九十年代就已经如此,不知道过几年又会有多么艰难。

饭菜吃得差不多,到最后就只剩下陈师傅在喝酒,在毫无逻辑的诉苦中,试图迈过心里的那道坎,陆锋不时陪上几杯,他没怎么喝醉,只是心里憋得慌。

最后是江乐阳看天色太晚,怕喝多了走夜路不安全,家里也没有房间可以留宿,委婉地问陈聪家住在哪里,陈聪才起身说该回家了。

陆锋不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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