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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被雨水打湿的背脊上。
周西凛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没有回头,因为知道来人是她。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迅速被冷雨打散。
沉默在蔓延,只有雨滴敲打甲板的细碎声响。
“周西凛。”温侬轻声打破沉默,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你救了一个母亲。”
周西凛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线,那里依旧一片混沌。
他没回答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温侬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他才低沉地“嗯”了一声“是啊。”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雨都慢慢停下了,他还是未言。
直到远处泛起破晓的天光,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带着某种释然:“我替一个12岁的男孩,救回了他的母亲。”
话音刚落,遥远的海平线上,一道无比纯净的金光,如同利剑刺透云隙,直射在墨蓝色的海面上。
那光迅速扩大,晕染。
天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墨蓝变成了深蓝,又晕染开灰蓝……湿漉漉的甲板反射着清冷的光泽。
几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海鸥,发出清脆的鸣叫,飞向那越来越亮堂,越来越开阔的天空。
黑夜与风暴终于过去。
新的一天,带着湿漉漉的希望和微凉的光芒,降临在他们头顶。
这一刻温侬潸然泪下,因为她知道,被救赎了的人,不止艾米丽12岁的儿子。
还有12岁的周西凛。
他曾被长久地困在母亲落海那一日。
直到此刻,12岁的小男孩终于开始长大。
第54章 上升“我们上升,低低飞过夏天。”……
回程比去时更快,只用了九天便靠上海州的码头。
离开时还是深秋,行道树的叶子黄绿相间,如今归来,已是深冬,光秃的枝丫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当温侬的双脚重新踏上土地,那颗在海上漂泊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海风依旧,却少了那份旷远无依。
大家停泊靠岸,周西凛又忙碌了半天,直到摸黑才算彻底结束这一天的工作。
二人正准备去开车,往家赶的时候,温侬下车去拿在车里订好的奶茶,拿完准备上车的时候,就听有人喊:“诶,温侬?”
转身只见一个一身黑白灰配色,穿得像是刚从圣罗兰大秀走出来的男人,正向她挥手。
是刘星遥。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正在另一侧等红灯,因此无法直接走过来与她寒暄,二人视线一对,驾驶室的门就开了。
周西凛下了车,半倚着车门,目光随意,却特别有分量地落在刘星遥身上,歪头,噙笑。
温侬看向他,没人比她更懂这个眼神的意思。
她失笑,莞尔,又指了指周西凛,声音不大,但确保对面的刘星遥可以听到:“我还有事,和我男朋友先走了。”
刘星遥没有半分迟疑,笑容依旧:“好哇,回见。”
温侬亦笑,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周西凛抿唇,目光深深。
两秒后,倏然绽放一个了然的微笑。
风中脉脉含情。
回家的路程并不长。
家里暖气开得足,一进门,浓郁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咕嘟冒泡的羊肉砂锅,汤汁浓郁的白菜炖粉条,金黄酥脆的炸小黄鱼,碧绿清爽的蚝油生菜,还有年轻人爱吃的炸薯条和炸鸡柳。
温雪萍听到声音,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脸颊被厨房的热气熏得微红:“你们来了!快去洗手,趁热吃……”
温侬上前抱住温雪萍:“不急不急,想死我啦,我要先抱抱你。”
“哎哟。”温雪萍笑着,幸福洋溢。
周西凛看着她们,目光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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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落座。
温侬小口喝着汤,看着灯光下周西凛的侧脸,听着母亲絮絮的关怀,热气腾腾的饭菜,寻常的碗筷碰撞声,都让她心里感到安宁,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填满。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又裹上羽绒服去小区里遛弯消食。
冬夜清冷,路灯昏黄的光晕染开一小片一小片暖色,投射在光洁的路面上,几个孩子追逐着跑过,不远处的便利店灯火通明,透亮的玻璃窗映出琳琅满目的货架,散发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周西凛用他那只纹着她名字缩写的手,紧紧包裹着温侬微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么无所事事走了许久,他忽然开口:“温侬,我打算不再做这行了。”
温侬脚步一顿,微愣,抬头看他。
周西凛依旧目视前方:“我其实一直是个没什么梦想的人,当初做这个,是因为我妈。总觉得当初没救起她,后来在海上多救一个人,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情绪风起云涌。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只有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隐隐传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温侬,路灯的光落进他眼底,那里面隐隐有澄澈的平静与释然:“但是救起艾米丽之后,我发现,我不需要再在海上漂泊了。”
温侬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反手用力握紧了他口袋里的手,没有追问,没有犹豫,只笑着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周西凛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完成交接,我就退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向往的笑:“到时候,我想给自己放个长假,我们带着你妈妈,还有我奶奶,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温侬微怔。
几秒后,她用力点头,笑容在冬夜里绽开:“好。”
没什么不好,做什么都好。
人只要向着心走,那就处处是自由,只要与爱人同行,便处处是归乡。
在下面溜达了二十多分钟,周西凛准备回家,秉持着礼貌还是决定再上楼去给温雪萍道别。
谁知刚打开门,就见温雪萍正站在客厅里,握着手机,脸色铁青,最后那句拔高的“滚!”差点让温侬手里的钥匙落地。
“妈,怎么了?”温侬心头一跳,忙上前问。
温雪萍顺着胸口,气得声音都在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可信!贪心不足蛇吞象!”
温侬和周西凛对视一眼,周西凛脸上掠过一丝了然,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冷然。
温侬也几乎瞬间明白了:“是小姨?”
“除了她还能有谁!”温雪萍愤愤道,“说是在泰国过不下去了,电话里哭哭啼啼,又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