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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风发的少年,身边的女孩,全都是明艳动人的少女。
因此,当她突然被叫住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住了,那感觉好似人还好好站在那里,可灵魂却已经摔了一跤。
“同学等等。”周西凛说。
温侬缓缓转过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玩味。
周西凛看着她,目光没什么情绪,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上前两步,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扔进了她的簸箕里。
“啪嗒”两声轻响,温侬低头,发现是两封粉色叠成心形的信。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夸张地叫起来:“哎哟喂!凛哥,这啥呀?情书?”
“哪个妹妹这么深情啊?快打开看看呗!”起哄声此起彼伏。
周西凛弹了弹烟灰,语气散漫和不耐烦:“不知道谁塞的。”
“不打开看看?”女生问。
“字多,不够烦的。”他想也没想便道。
温侬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堪和冰冷瞬间席卷全身。
她握着簸箕的手指有几分泛白,好在没有人再关心她。
她转过身,尽量步伐平稳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在晨读,她把卫生工具放在墙角,深深又看一眼簸箕里的信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周西凛收”,她的心里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荒诞,怔了怔才将它们倒进垃圾桶。
晚上在烧烤店忙完,回家的路上,她边走边点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邮箱地址。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敲下了一行行文字:
周西凛:
我不知道给你发这些邮件是对是错,也许,从决定给你写信的这一刻,我就走上了一条卑鄙、阴暗又自私的不归路。
我像一只藏在下水道阴暗角落的老鼠,在潮湿发霉的缝隙里苟延残喘,而你,是我这片污秽天地里,唯一可以仰望的月亮。
你是那么亮,那么清冷,高悬在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穹。
曾经的我,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才让我开始有点期待这世间。
但我也知道,你照耀的从来都不是我。
你照亮的是那些与你并肩而立的明艳动人的花朵,照亮的是可以坦然承接你的光辉,又向你回馈芬芳的人。
而我,只能躲在阴沟,贪婪地汲取你无意间漏下的光屑,并为此欣喜若狂。 w?a?n?g?址?f?a?布?Y?e?????u???è?n??????Ⅱ?5?.??????
也许,我该学着适应黑暗。
原谅我这只阴暗角落的老鼠,最后一次,不知廉耻地仰望你。
愿你的世界,永远皎洁明亮。
——WN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像一声微弱的叹息。
温侬驻足,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月亮的夜晚,她的心里一片空茫。
这封邮件,如同之前的许多封一样没有得到回应。
他大概从不看邮箱吧。
也是,这都什么年代了。
想到这一点,温侬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但更多的还是释怀和轻松。
他不看,她才自由。
才能将这隐晦又汹涌的爱意说到尽兴。
她的爱,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花园,荒芜又盛大。
从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暗恋
是苦的。
因为她从未想过得到。
可现在的她,感受到苦了。
因为她想得到。
……
大齐从服装店里走出来。
他看着温侬独自走远的背影,又望向商场门口,想说:这年头不会有拒绝周西凛的姑娘吧?
念头刚起,就见周西凛从门口走了出来。
风撩起周西凛额前不长的碎发,露出他凌厉的眉眼,他鲜少穿白色,这一身打扮本该是清爽干净很有少年气的,可大齐莫名觉得,他周身却缠绕着一股沉郁的黑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怎么了哥?”
周西凛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下颌线绷得死紧,径直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大齐站在原地,摸了摸后脑勺,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
离开恒隆后,周西凛一路狂飙,车身在地面飞驰,最终停在一家尚未营业的酒吧后巷。
老板是他的老熟人,见他这副样子,没多问,亲自给他拿来他惯喝的冰黑啤。
周西凛眼皮都没抬,拿酒起子直接开了四瓶,仰头灌下酒精。
他任由自己的意识在酒精里沉浮,直到眼前的一切都扭曲晃动,才踉跄起身,推开试图搀扶他的人,跌撞着出门。
老板叹了口气,拿起他的车钥匙,亲自送他回去。
车停在周西凛小区楼下,老板看着他脚步虚浮地进了电梯,才把车停好离开。
周西凛推开门,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片黑暗,谁知客厅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他甩甩脑袋,努力睁大眼睛,下一秒,他整个人僵在玄关。
沙发上端坐的老人,头发银白,腰背挺直如松,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眼神锐利如鹰,此刻正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上次爷爷寿宴,周西凛和父亲周顺成闹得不可开交,为了不给爷爷丢人,他先一步离开,中止那场摩擦。
之后回到海州,接到出海任务,便一直没去见他老人家。
谁知,爷爷亲自来了。
“打你好多电话,都没打通。”爷爷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
周西凛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试图站稳,掏出手机,屏幕亮起,17个未接来电,他眼眸闪了闪,将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温和:“您来做什么?”
“我想我孙子了,不行?”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军人的威严,“多久没回去见我了?”
“我忙。”周西凛垂下眼睫。
“你忙?”爷爷冷哼一声,“忙着喝醉?”
周西凛沉默着,把头垂得更低。
灯光在他头顶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沉重的枷锁。
爷爷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孙子,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乍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
可这是他亲手抚养了六年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那双眼睛……空洞、疲惫、死寂,像燃尽的灰烬,没有一丝活气。
老人眼中瞬间翻涌起无法掩饰的忧虑。
他开口,声音并不算多么温柔,带着军人近乎生硬的严肃,可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人心上:“阿凛,爷爷和你奶奶都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人,剩下几年,只求晒个太阳听个小曲,随遇而安,这世间,没什么让我们放不下的。”他顿了顿,声音里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除了你。”
话音未落,老人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