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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好”字,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难以言喻的涟漪。
她第一次在面对他时有差点就要哭出来的强烈感受。
泪水已经逼近眼眶。
但温侬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是那个曾经被生活伤得体无完肤,又独自舔舐伤口,努力把自己拼凑完整的温侬;是年复一年学会把汹涌爱意深埋,用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将自己保护起来的温侬。
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关键时刻掉链子。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可以失败。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再抬眸时,那双清凌凌的眼里只剩下恰到好处的疏离:“周西凛,你不讲道理。”
周西凛抬着她下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看着她眼底的疏离,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攫住了他。
他不是要她对他意乱情迷,只是这样若即若离的缱绻与冷淡,让他倍感失控。
而他厌恶失控。
“道理?”他嗤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温侬,我对你已经够讲理的了。”
温侬一时无话,偏过头去。
他却蓦然垂首,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冷声道:“看着我。”
温侬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翻滚着太多东西:愤怒、偏执、占有、忍耐、讥诮……
“周西凛,你弄疼我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更像是一种提醒。
周西凛身体微微一僵,扫向她白皙手腕上因他用力而留下的浅浅红痕,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直起身,收回了所有支撑在墙上的手,高
大的身躯骤然撤开,空气重新流动。
他退后一步,两步,直到第三步时停下。
他看着她,眼神阴沉:“好,老子不逼你,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温侬的身体很浅显地晃了一下。
她完全知道周西凛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留下,他们之间就还有可能。
如果走,他们就完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她早该知道,像周西凛这样的男人,从不缺女生追、不缺女生哄,或许她那点故作冷淡的手段能让他另眼相看,但也只是一时新鲜。
他得不到手,换言之,睡不到,也就没耐心了。
他已经不愿陪她玩了。
温侬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并没有太多情绪,然后她决然地转过身,没有再看他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双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清晰地懂得了一个道理——
暗恋者不是因为太过自卑才会选择暗恋,实际上,正是因为高度自尊,才会选择暗恋。
想在那个人面前风轻云淡,所以把一切汹涌澎拜埋葬起来,宁愿得不到,也不要先失去,宁愿在心里卑微成狗,也不要在他面前露怯分毫。
温侬笑了。
她用力拉开了门。
门外商场的光线涌了进来,她毫不犹豫地抬脚,跨过了那道门槛。
周西凛维持着原状,没回头,没挽留,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半晌,一声带着浓浓自嘲的轻笑从他喉咙里逸出。
第21章 仰望月亮和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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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侬和周西凛不欢而散。
她离开商场时,才发现包里的手机不断振动,是陈之行打来的,这已经是五个。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
“温侬,你没事吧?我听说有人把你带出去了,你再不接电话我真要报警了……”陈之行焦急的声音传来。
“没事。”温侬声音努力维持平稳,“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要不你先回校吧,周一见。”
陈之行沉默了一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化作一句:“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嗯,谢谢。”温侬匆匆挂断。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抬手随便打了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车窗外的楼宇飞速倒退,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眼眶,她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像她这样的女孩,需要的是一个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的爱人,可偏偏喜欢上周西凛那样万花丛中过的男人。
回想起来,自从动心的那刻起,她连“患得患失”这四个字都没资格拥有。她拥有的感受,从头到尾,都只有“失去”。
年少时,失去他漫不经心的一瞥。
重逢后,失去他本就稀薄的耐心。
车窗开了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在泪痕斑驳的脸上,带来刺骨的清醒。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想起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
高二分班。
她选了文,他选了理,这意味着他们永远不可能再被分到同一个班级。
好在他所在的理科班和她同教学楼,她在五楼,他在二楼。
每次课间操从操场回来,路过楼道,总能看到他像磁石一样,吸引一群男生女生聚集在楼道的拐角,谈天说地,笑声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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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常常路过他,看一眼他的身影,她主动选择卫生小组最辛苦的室外区域。
那天清晨,她干完活拿着扫帚和簸箕回教室。
刚走到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少年们肆意的哄笑声便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踏上二楼平台,眼前的景象让她脚步微滞——七八个高大的男生,或倚墙而立,或席地而坐,将并不宽敞的楼道堵得水泄不通。
周西凛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松松垮垮地搭着校服外套,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慵懒地靠在一扇打开的窗边。
一个把校服裤脚收紧,涂着亮色唇膏的女生凑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银色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她微微踮起脚,将火苗凑近他唇边叼着的香烟,火光映亮了他低垂的眼睫和她含笑的嘴角。
烟雾很快弥漫,他的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有些辽远。
“凛哥,还是我们雅姐贴心啊。”旁边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起哄。
“就是就是,这服务,到位!”另一个附和着,引来一片暧昧的笑声。
周西凛没什么表情,深深吸了一口烟,目光随意地投向窗外。
温侬低下头,抱着沉重的簸箕,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贴着墙边往上走。
她并不漂亮。
在那个女生们如同春日抽条柳枝的年纪,她就像是一棵毫不起眼的豆芽菜,就算从男孩们身边路过,也不会被多看一眼,从不会被吹口哨。
更何况,周西凛身边的男孩,全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