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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干净的话。

我白天假装在躲他们,露了一些行迹,又刚好让他们找着,他们一时得意,我睁开眼,趁他们还没反应,从兜里掏出来花粉撒了,又捡起来地上的准备好的长树枝往树干的位置一捅,成群结队的马蜂就从蜂窝里面前赴后继地跑了出来。

至此,我的仇便报了。

只唯一有一点遗憾,这马蜂辨不清敌我,把我也扎了满脸的包。

我跑得最快,情况还算轻的,其他几个人脸已经肿得不成人形了。大仇得报,我便出营了,但是我在兵营练了这么长时间,脸和脖子晒得脱皮,黑脸上顶着满脸的红包,出去有些吓人,我外公就让我先在府上养着,暂时别去书院。

为了好得快点,就得上药,药膏是黄褐色,点在红包上,交相辉映地丑。每天起床照镜子,我只需倒吸一口凉气。待大夫给我上完药,再拿来镜子给我看,我就要倒吸两口凉气。

因为丑,就懒得出去吓人了,从早躺到晚,人也躺得疲倦,没精神了,我就又想出去走走,于是让人买了顶帷帽,竹编的宽檐,下面悬一周白色的薄绢,刚好能遮住脸和脖子。

倘若时间倒流到那日的午后,我一定不会踏出那个门。

可惜人生没有倘若,没有重来,没有未卜先知。也没有现在的我去告诉过去的我,会在那日与他初见。

若是知道,我宁愿美得普通一点,也不要丑得这么别致。

第18章

吴州城西多是三教九流去处,诸如赌坊、拳馆、青楼、市集都在这处,城东则风雅许多,坐落些卖文房四宝和古玩的铺子,还有书院、衙门,都在东边。

记得景杉从前问我,“皇兄,都说天下很大,那天下有几个皇宫那么大呢?”

那时景杉还有贺栎山,都因为功课没做好,被徐司业留下来背书,徐司业恐是看了他们来气,只将他们关在屋内,自个儿去园中溜达了。

我带了御膳房准备的糕点,偷偷进屋给他二人送去。他读着书,突然这么问了,我走进了瞧,见他正读的那页写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景杉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指着那行诗极其纠结疑惑,说:“这骑马一日就能游完长安,那长安也不大啊。”

贺栎山噗嗤一笑,用书掩面。

我过去解释:“这,是比喻,夸张的说法。”

贺栎山放下书,转头对景杉道:“临安有好几十个皇宫那么大,你说天下有多少个皇宫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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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给我十日,我都走不完皇宫。”他心中认为皇宫已经算很大的地方了。

贺栎山扒开食盒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吃完拍拍手,同情地摇了摇头,“等你有机会出宫就知道喽。”

景杉就缠着他问他宫外的事。知道了宫外有卖糖人的,吹一口气,能捏出各种模样。有串糖葫芦的,外头晶莹如冰,咬下去是甜脆的口味,里面夹着酸的海棠果,或是山楂。还有表演杂耍的,能用嘴巴喷火,提起千斤重的石头,或是喉咙抵着长枪,把枪杆压弯。

十分惊奇,向往。

遂常撺掇我跟他一起偷溜出宫。

总之,想到他正在宫里念书听唠叨,我在这儿自由浪荡,心中得意得很,步履曼曼轻快,我对城里的路不熟悉,本来还记着路,边想边走就忘了,不知道怎么就穿进了一条小巷。

那巷子前面越走越窄,看起来越走越岔,我就倒回去找路,这时候听得一声大喊——

“抓贼啊!抓贼啊!”

一个穿着短襟的高个男人就这么冲我奔过来,跑得急,两手摆动的时候掀翻了一条巷子的干腌菜簸箕,动静有些大,我霎时停下来,这会儿又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黄色衣裳,是个年轻女子,提着裙摆正追。

“小……小贼站住!给姑奶奶站住!”

我站在路中间,那男人冲过来,伸手就要推我,我躲开了,余光瞥见他左手攥着一个钱袋子,那黄衣女子一边喘气一边冲我喊:“别、别让他跑了。”

“惜梦!”这时候巷子口又追过来一个人。

我双手抓过那男人手腕一拧,他伸脚来踢,我便起身跃到房梁之上,他收回手,转身捡了个竹篓子扔我,我躲了过去,跃下房梁去抓他。他立马将钱袋扬在空中,趁我伸手去接的空档,一溜烟跑远了。

我转过身将钱袋递给那个女子,她抬起头,一双眼直愣愣挂我脸上,本来连说着“多谢”,话音戛然而止。

脸上是无穷无尽的惊吓。

一阵风刮来,我的脸似乎也有了凉意。

我忽地发现,方才从房梁跃下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帷帽给弄掉了……

“好丑……”风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声。她往后一个踉跄,接过的钱袋没握稳滑掉了,右手捂住胸口。

身后追来的白衣男子也正将我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他上前一步替她捡起钱袋,轻拍掉灰尘,皱着眉头斥她。

“惜梦,怎可如此无礼。”

话里都是责怪意思,但由他的声音说出来,却一点都不刺耳。

那个黄衣姑娘道:“对、对不住,我、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是,我从来没……不,是我少见多怪……”她磕磕巴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道,“总之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以己度人,我宽容一笑。

怎会往心里去,照镜子时,我比你惊吓更甚。

那白衣青年又对我拱手,说多谢我相助。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香,不知哪户人家在墙内种了颗桂花树。天是澄澈的湛青,巷子是别样的幽静,浮云挂在天边似坠未坠,隔了多年,我仍记得清楚。

他束着发,作书生打扮,额头有些薄汗,玉鼻薄唇,眼中一脉清寒。

他那样专注地看着我,真诚地道谢,让我觉得我这张脸其实并不丑陋,反而有些惹人注目的美。然我将目光看向那少女时,她又忍不住躲开我的视线,证明一切都不过是错觉。

他又问我姓名,还说要请我吃饭表示谢意云云。我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生了秽,想躲,于是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没什么好感谢的,不用记着我名字,转头就走。

他露出钦佩的目光,我跑得更快,七转八转就跑回了将军府。

回了府,我心情已没那么慌乱了,又生出了几分奇怪。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单单对着他生了怯呢?我翻来覆去的想,总算寻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一定是镜子照多了,被自己丑怕了,见着美的就容易心猿意马。

因着这么件事,我对出门溜达就陡失了兴趣,闲来无事就翻翻书,写两首酸诗,画两幅画取乐。过了大半月,我脸上的肿已全消了,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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