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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他。

御辇起驾。

傅润闭眼假寐,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心里邪火未散,冷声问:

“鞭子吃完了?”

“是,奴婢谢陛下赏,嘿嘿,不敢懈怠,吃完鞭子就赶快来伺候陛下。”刘福走路一拐一扭。

“……昨夜是怎么回事,嗯?孤为何睡在、睡在皇后宫里……险些坏事。”

傅润说得平淡,刘福听完却险些跪地磕头,两股战战,忍着背部火辣辣的痛楚小心答道:

“回陛下,陛下昨日回宫后心情不大好,晚上用了高昌进贡的烈酒,醉意上心,因命奴婢陪着去长乐宫。皇后娘娘那边,陛下素来不喜奴婢们跟随得太紧,奴婢不敢违逆呀,在两百步外站定等候。这……这其中陛下是如何开了长乐宫的门,如何进殿……奴婢实在不知。”

傅润揉按额头指甲盖大的红痕,低头解新挂在腰间的两枚双鱼献宝镶金玉佩,不情不愿地释然,“找个人送去。对了,皇后她不是要看书么,字也写得不错了,吩咐王长全将孤的书房列个书目出来——不,这事太监做不好……传旨诏、唔就诏天书阁许翰林吧,到宝庆殿候着。”

“是。”

傅润坐在辇上眺望天边血红色的朝霞,千思万绪如乱麻。

“……小福子。”

“奴婢在。”

“鹿血今后撤了,省的平白招惹不相宜的人。将昨夜送鹿血的太监带去工部黥字,按旧例办。”

“是。奴婢遵命。”

赵彗之。

赵彗之。

月色灯影下的吻和竹叶的气味在脑海中徘徊升腾、挥之不去。

隔着一扇宫门,他永远是君,赵彗之则本该永远是初入宫时的模样。

老赵家的女儿,万万碰不得。

傅润啊傅润,昨夜是没发生什么,要是生下一儿半女,老赵父子岂不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三年不见,怎么长歪了呢……好像比孤还高壮好些,手摸上去冷冰冰的,哪里像个女孩儿家。”

傅润连连叹气,想象出一个虎背熊腰能横拉十二石弓的少女,不禁怀疑自己不但身体有毛病,脐下三寸的癖好也出格得很。

总不能是因为小时候看多了娇俏的美人,觉得厌了,所以对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哑巴——?

他连赵彗之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因此下辇入殿见到老神在在的李相,更重要的烦恼兀地挤占心头。

江山要紧,醉酒轻薄木头皇后的事、日后再说。

或者忘了罢。

“陛下。”李相颔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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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里放盐是唐朝就有的吃法,从海外进口香料是宋元对外贸易的大宗,和传统朝贡体系还不太一样,基本上较为平等,钱货两讫,尤其元代。高昌在西域那一块。30日改几处错字。

第九章 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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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议论声嗡嗡如煮水。

梁间蓝翠细格子藻井像一张巨网,吸食吞灭室外灿烂朝阳的生气。

傅润坐在龙椅上听得燥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倭人前岁朝贡的猩猩红折扇扇柄。

赵坼是武将,在军营里说粗话说惯了,自从两年前某次小朝被李相党夹枪带棒唬得“自愿”削减半成军费,再也不来上朝,或者索性和昨日大朝一样作壁上观。今天自然未到。

工部尚书万鼎和兵部尚书元勉有样学样,双双告了病假,傅润只字未言,都允了。

“……河洛秦氏是变卖家财随太祖出征的功臣,此番官价买粮,臣想着该加一倍价钱与他家。”

傅润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提笔写字。

说话的大臣眼睛一亮,与次辅陶先互视一眼,颇受鼓舞,继而忿忿说道:

“河洛卞氏亦然。陛下您看?那些从福建、浙江来的商户倒是可以多征一些粮,免得商人为了蝇头小利自由流动,以至于官府为税收大开方便之门,利诱农民纷纷弃田从贾。”

江修夔捏紧袖中折子几步走到此人面前,“国库每年不过四千万两银子,各地旱灾水灾频发,官员冗余……且不谈陈年弊病。秦、卞等家既曾效忠于太祖,有变卖家财等忠义之举,陛下乃是太祖四世孙,他们在危急关头当以贱价、或便不要朝廷的钱,自发开仓赈济百姓才好。”

“这、这个么!岂有……自古……天底下……这!”大臣眨眨绿豆眼,张口结舌。

次辅陶先捻须微笑,走上前说:“欸,这话无道理。江太傅世居江西,对南方蛮子或有怜悯之情,可前朝兵祸亦从南起,南人狡诈重利,不是个个都像太傅一般饱读孔孟的。”

江修夔抖动嘴唇,指着天说起“天下南北皆为王土”等语,旁征博引,愈说愈快,唾沫飞溅。

傅润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太傅,神色淡然,将批好的一封调任折子抛给陶先。

陶先匆忙不迭接住,展开一看,哑然失语。

傅润:“戴进。”

那大臣双手捧玉牌应了,神态倨傲。

傅润看向李相,笑道:“戴进啊,有司状告你家仆人在泉州私自博买外国商船细物,不卖便拉人下狱,此事待河洛水患解决了再讲罢,孤想着、加一倍价钱籴米……不若翻番。太祖的忠臣,怎可亏待?多的银两么,且从你家里出——陶先既说南方不好,孤便不贬你去云南。”

陶先被点了名,眼皮扑簌下垂,把写着“迁五原(今内蒙)”的折子扔给戴进,鼓腮欲谏言。

李相拦住陶先,皮笑肉不笑地抬眼仰望傅润,“陛下英明。只是运粮一事……臣想让兵部办。”

傅润面无表情起身往阶下走,“河洛水患明日再议。孤累了。”

“陛下。”李相不急不慢拿出新写的《庶人瑛求见陛下圣容劄子》,“老臣听闻陛下昨日大醉,想来未曾看这封东西,少不得又烦扰陛下一回。”

傅润懒洋洋垂首一瞧,脚步不停,眉间神色冷淡,“李相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孤内朝的事了?”

“呵呵,元本兵所托,老臣才敢一再烦扰陛下。废太子是陛下的家臣,并非一般皇室子弟。”

元勉?

难道他这老家伙还不死心,告病是为了示好或是威胁,想替大哥求一个恩典?

哈,岂有这样的道理!

到底谁是君、谁又是元勉的君!

傅润微怔,抬抬下巴示意刘福拿过劄子,脚步有些发乱。

李季臣全看在眼里,不禁心怀轻蔑。

*

寿康宫。

徐太后年近五十,保养得宜,面容姣好,鬓发若绿云,搂着鸳鸯眼白猫靠在榻边听宫人吹笛。

“哎呀,好好一曲《春江花月夜》,你这丫头怎么弹出国破家亡的味道了。”

宫人吓得跪地谢罪,双手不住颤抖。

徐太后悠悠梳理猫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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