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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桩上,然后把没晾的衣裳拿过来一件件挂上去。
待青木儿回头时,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剩衣裳在阳光下轻轻飘动。
晚上吃过饭天还没黑,一家人坐在桂花树下,拿着葵扇聊天,双胎还在玩竹筒炮,他们特意摘了几把酸藤子放在手边,边摘边打。
现在是收稻子的时节,家里田地多的,这会都得全家出动去抢收,但赵有德家的田地很少,原先从老赵家分出来时,手上只有三亩薄田,辛辛苦苦忙一整年,一家人吃嚼都不够。
要不是赵有德在农闲时去码头扛大包,周竹在家里编竹篮,开头几年真是连馒头都吃不起,每天都是米水炖野菜。
后来终于攒了点钱,卖掉三亩薄田,再凑点钱,买了一亩良田,总算有了点希望,再加上后来赵炎每三个月都寄钱回来,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
一亩良田收完,赵有德每天去舂米,这一两日就能弄完,他和周竹商量着什么时候去镇上码头找点工,到时顺带把周竹编好的竹篮拿去换钱。
周竹在家编了一个多月,编的竹篮不少了,这一换约莫能拿回八十文。
青木儿在一旁听着,从前对银两没什么概念的他,忽然发现农家子挣钱当真不易。
在梅花院,如美夫郎一般的清倌,一晚上二十两,次一些的,需十两,再次的便是几两不等,最末端的,才是按铜板算钱,一次五文,一晚上,能接许多个官人。
如此看,皮肉生意,到哪都挣钱。
可农家子挣钱再不易,也是自由舒心的。
青木儿庆幸自己逃了出来,更庆幸他遇到的赵家,不吃人。
聊着,赵炎从堂屋里搬出午时那个长条物件,放到了阿爹面前。
赵炎说:“阿爹,今早买的两匹布。”
周竹闻言剥开麻布,摸了摸布料,手感软不扎人:“这料子好,塞上棉花,这个冬天不用怕了。”
周竹拿着布料往青木儿身上比对,深青色的料子显得青木儿本就白皙的肤质更是亮白,十五岁的娃子年纪不大,这下更显脸嫩。
青木儿一愣,这料子好,怎么往他身上比对了?
周竹挺满意:“清哥儿兴许还能再长,阿爹给你做长些。”
这下,青木儿听懂了,登时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看向赵炎,触及赵炎那双深邃的眸子,又猛地低下头,他没想到这么好布料,竟是买来给他做衣裳的。
青木儿小声说:“阿爹,我有衣裳。”
“就你那三件旧衣裳啊?”周竹收好布料,拿起另一匹比对:“要不是阿炎同我说,我竟不知你只有这三件衣裳,眼看要入秋了,没有衣裳,怎么过?”
青木儿讷讷地看着周竹,一度失语。
第9章 媚术
清晨公鸡鸣叫,叫醒了坐落于青山绿水旁的吉山村。
早晨山雾浓,站在小院栅栏往外看,还看不太清远处的路,后头吉青山的山顶被浓雾遮住,只余一半青。
青木儿蹲在水缸旁,清了口洗了脸,把木盆放好后,自动坐到灶前帮周竹生火。
生火的技巧周竹教过他,先在灶肚搭几根木柴,木柴底下留些空隙,再把干枯的松树叶或者秸秆放进去,用火一点,没一会就能燃起。
加柴也不能一下子就丢大木柴进去,不给灶肚留空隙,火一下就会灭。
烧火不是太难的事,只要有耐心把木柴搭好后面就简单了,反复几次后,青木儿也做得有模有样。
火燃起不久,赵玲儿和赵湛儿也起来了,他们洗完脸,拿着小梳子来找哥夫郎梳头发。
青木儿手艺好,发式能每天不重样。
今天的早饭简单,昨天赵炎去镇上带回来几个米饼,蒸热了就能吃,周竹烧了点热水,混着饼子吃,能吃很饱。
吃过早饭,周竹拿着木尺给青木儿量尺寸,量完了青木儿又给赵炎量。
大儿子离家多年,早已用不上当年记的尺寸了。
这么好的两匹布,能给全家一人置办两身新衣裳。
量好了尺寸还得用大剪刀裁布,大剪刀不是家家都有,周竹打算找纪云借用,虽说有些人家用小剪子也能剪,就是费劲儿,还容易裁歪斜浪费布料。
周竹不想浪费布料,买一匹粗麻布至少得一百文,更别说这样好的粗棉布,周竹估摸着也得三百文,两匹就是六百文。
六百文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赵有德去镇上码头扛大包还好,一天辛苦下来能有个三十文,可大包不是天天都有扛,大部分情况下,他和赵有德忙活一个月不吃不喝都可能挣不到六百文。
买布前周竹想和赵炎说不用买多好的料子,能穿耐磨就行,不过赵炎掏的自个儿的钱,周竹想了想还是没多说。
儿子大了,娶了新夫郎,日子如何过,那都是他们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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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了就惹人厌了。
周竹去裁布做衣裳,家里换下的衣裳得青木儿带着双胎去洗。
昨日落水有阴影,青木儿心里有些慌,他尽力克服心里的恐惧,沿河边走远了一点,特意找了块大些的石头去洗。
赵湛儿跟在他身后帮他泼水和递无患子,赵玲儿则是拿着鱼篓到浅河边挖耳河螺,挖回家砸碎了给大公鸡吃。
家里就一只大公鸡,得给它喂点好的,好养肥了杀。
青木儿正按着衣裳拍打,河的另一头忽然有人打了起来,动静闹得大,连远在这边的青木儿都听到了。
他捞回衣服,抬头看去,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夫郎和一个年轻妇人在攀扯头发。
妇人肥壮,瞧着笨手笨脚的,一爪子过去,结果被小夫郎避开,自己摔了个大马趴。
那小夫郎单手叉腰大笑,得意得很:“死肥婆!臭婆娘!摔死了活该!前几天上我家地里偷菜,我忍了,昨天还敢来我家偷鸭子!你个阴贼,惯会偷东西,今儿个我断了你的狗爪子!”
说完一脚踩了上去,把刚要爬起身的妇人一脚踩回了泥地里。
“逼崽子捡了个瘸子当宝,也不怕被人笑话,我跟你哥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那妇人气得大骂:“敢打老娘,回头我让你哥剁了你!”
“你条肥毒虫还想剁了我?你让他来!”小夫郎双手撸起袖,一把把妇人扯起来,狠狠甩了两巴掌:“你看他敢不敢来!他要是不怕再挨棍子,你就让他来!”
青木儿没见过这架势,从前梅花院官人闹场,很快就被护院拦下,更别说清倌之间,若是敢生事,管事的长鞭子立马甩过来,细长柔软的鞭子,抽一鞭就能让人永远记住那滋味。
那是抽到骨髓的疼。
眼前这般粗野的打架方式,看得青木儿一愣一愣的。
他下意识要捂住赵湛儿的双眼,被赵湛儿拿下来了。
“那是田柳哥哥。”赵湛儿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