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却又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开口道:“大人,前几日怀愉小姐拒不用膳,饿晕了,今儿医倌来看,却说……”

“说什么?”

小厮支支吾吾,“医倌说……说是有喜脉……”小厮将头紧紧伏在青石地面上,肩膀抖的像是筛子。

李棣闻言一惊,心跳都漏了一瞬。再看陈翛,他似乎是一瞬间就暴怒了,直接一脚踹在那小厮的肩膀上,登时就冲出了屋门。李棣不敢耽搁,立即跟上了。

因为陈怀愉最近闹事,陈翛索性将她拘在了陈公府,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他连外衣都未换,满面怒容在府中穿行,一路上跪了一排的侍从。陈翛踹开屋门,瞧见几个侍女在为陈怀瑜盖被子,而那把脉的医倌就跪在塌下,此刻正在收拾东西。

见陈翛来了,几个侍女慌忙跪了下来。陈翛尽量压着自己心中怒火,不去看靠在榻上的妹妹,冷冷看着那医倌:“若是误诊,我亲自勒杀了你。”

医倌本以为自己给未出阁的女儿家诊出喜脉就够晦气的了,现在却又冲撞了玄衣大人,他冷汗津津地回道:“滑脉主喜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下官确实未诊错。大人,陈小姐有喜已二月有余。”

陈翛指骨咔咔作响,丫鬟医倌俱是忙不迭地往外退,正好撞着了往这边走的李棣。李棣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进去。说到底,这也算是陈翛的家私事,他是不好搅和进去的。陈怀瑜见陈翛这般神色,一时间摸不出他脾气,还当如往常一般:“九哥,你怎么嗓门这么大?”

“闭嘴!”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陈怀瑜被他吓得一颤:“你这么凶干什么?!”

陈翛满目失望地看着她:“你与谁……私结的?是不是那个萧悯……”陈怀瑜却瞪了眼:“是他又如何?他待我好,过不了几日就要上门提亲来娶我了。”

“蠢物!你当他待你真心?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了离他远些,你还自己上赶着倒贴到他身边去?娶亲?想都不要想!!!”

陈怀瑜一把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嫁给他!你说到底不是我爹娘,我喜欢谁要嫁给谁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限制我!他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吗?”

闻听此言,原本已经到了盛怒地步的陈翛突然被抽离了所有的情绪,他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将陈怀瑜吓着了,她一直都觉得哥哥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导致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陈翛都不会怪她。

可如今说了这样伤人的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哥哥是会伤心的。

但是这么多年的娇宠使得她不肯轻易低头:“我已经跟爹说了去,他同意了这门亲,爹说萧悯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有大成,我嫁了他日后会过的好的。”

陈翛一颗心坠入了深渊,他倒退了一步,欲要往外走去。陈怀瑜却犹在喊着:“爹说了我能嫁给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í????ū?????n???????????.???o???则?为?山?寨?站?点

“闭嘴!!!”一个宽口青釉瓷瓶被陈翛狠狠扫在地上,他的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似是要择人而噬。

陈怀瑜终于后知后觉的惧怕了,她无端觉得委屈,反倒落了泪,泣不成声。

满面怒气的陈翛出门,与李棣对视了一眼。陈翛的表情很复杂,眼尾泛了红,却没有眼泪,好像愤怒也没有那么多,怎么说呢?反倒是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孤儿,闯出了屋子却无处可去,只能自己舔着伤口。

李棣突然觉得心软了一度,他对这人知之甚少,他也曾与旁人一样,当他三头六臂,无论遇上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慌不会乱,任谁都伤不了。可是他也是人啊,被自己护着的妹妹这样敌对,一定也会很难过。

李棣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看了他一眼,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中。

***

刑部换了主子,内里的人员亦是被从头到尾被清洗了一番,当真算的上是大换血。

是夜,一个披着白毛斗篷的男子在狱卒的引见下穿过回廊,老鼠遇了人,在脚下乱窜。白衣男子一脚踢开了,狱卒赔着笑要点长烛,却被他阻止了。

两只手指并着一枚金叶子递到他跟前,狱卒屏气小心接过,无声退下,将手中的烛台给了那白袍男子。

白袍人以钥匙转开锁孔,吱呀一声,被拷在墙壁上屈腿而睡的人瞬间就惊醒了。一点微弱的烛光映在谢琅的脸上,照亮了他全无血色的一张脸。他无神地看着面前干净的白袍人,竟说不出一句话。

萧悯撂下遮在头上的斗篷,移步走到他面前,蹲下神仔细的查看他脚上的镣铐,看到有伤,不顾脏污地想要为其抹去。他还未碰到,就被对方躲开了。

“自始至终,你都在骗我。”谢琅顿了顿,几乎是用了全力,“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萧悯淡淡蹙眉,“行均兄,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脏了你我一番情谊了,你知道我是这世间最懂你的人。”他压低了眉,“谢翰林兴许是贵人多忘事,需要我来提醒你吗?是你来招我的,是你让我助你成就大业的。”

谢琅呆滞地看着这个眉目温柔的人,想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后悔,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也就是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从当初翰林院初见开始,他就是怀有目地接近自己。

他这一生,从未遇见过像萧悯这样的人。二人诗风相近,见解契合,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嫌烦,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撞到他心上去。他原以为,这人就是圣贤书上所写的知己。高山流水觅知音,可若那闻琴音而来的钟子期其实是想致俞伯牙于地死呢?

平生从不信人,一信就赔的满盘皆输。

谢琅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双眼生生睁着,眼泪就那么淌了下来。

萧悯无声地盯了他半晌,忽然双手扶住了他的下颚,欺身吻了上去。一点点的从他的唇角攻城略地,到了温软的带了些血腥气的唇齿内壁,十分温柔耐心。他温热的指腹按住了他的脖子,谢琅渐渐觉得自己呼吸不了,只能从对方那里、近乎被施舍性的得到些稀薄的气息。

混杂着卑劣和肮脏的亲近,在这诏狱里显得更加不堪。

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崩溃,尝到一点苦涩的泪水,萧悯突然抽身离去,看着谢琅一双迷茫无助的眼,他忍不住笑了。萧少保抬起衣角擦了擦他消瘦的面庞,指腹按着他微红的唇,轻声细语:“喜欢我这么对你是不是?”话音一转,还是那样温柔,“谢行均,你还真是恶心。”

“世人皆慕的谢翰林原来也甘为他人做狗求欢,摇尾乞怜……当真是贱到尘泥里了。”

谢琅怔怔看着他,他哑着嗓子:“我会将一切都告诉玄衣相,我说了,我若身败,你逃不掉。”既是如此,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