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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这个因投降匈奴而被封王的将军倒在了匈奴人的马前,后背上不断颤动的箭羽直直扎进后心,他回头只看见了残阳如血和马上看不清面容的将军。

大将军,神武。

身后一万骑兵如黑云一般袭卷战场,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卸甲就被拉着驰援的霍去病此时精神头却好极了,一马当先,径自砍了匈奴人的大旗,指挥着骑兵缩小包围圈,歼灭匈奴人主力。

“苏将军,东北角,突围。”

少年清亮声音传来,苏建才如梦初醒,迅速聚拢起自己的残兵,向霍去病为他撕开的口子奔去。

到底是三万人的主力,一直到了后半夜,除了少部分逃窜的,匈奴人被剿杀了个干净。

草地洇着诡异的色泽,暗红的是人血,青黑的是马血。

朔风一吹,鼻头里全是浓重的腥味和匈奴人身上的汗臭味,霍去病耸耸鼻子,掬起一把水囊里的水,简单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匈奴人的血,臭。

苏建整个人像在血里滚出来的,他跟只吗喽一样往霍去病身边凑,“大外甥,这次谢了啊!”

多亏卫青和霍去病及时赶到,他苏建这次能保全六千精锐。

霍去病回了个嗯字,给他递了水囊。

洗洗吧,一身的臭味。

苏建故意逗他,往他身边走了两步,把霍去病逼得退了两步。

“苏伯父,自重。”

苏建哈哈大笑,旁边一直观望的卫青也跟着笑。

一群人没心没肺的,在匈奴人尸堆笑得畅快。

霍去病也跟着笑起来,少年人眉宇间的棱角全都化开,漂亮的头发散开些许,鬓间乌发随风飘起,笑时露出了半截小虎牙。

大漠风景日落后便是毫无生机的孤寂单调,可是少年一笑,鲜亮明媚。

元朔六年夏,长安。

铜漏将尽时,漠南的战报惊醒了长安。

“好好好,好去病!”

刘彻披衣而出,不顾体面,赤足踩在青石砖上,抢过战报,一目十行看完后,就克制不住大笑。

“好仲卿!”

内殿帐幔里的卫子夫虽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一听刘彻的大笑,心便放在了肚子里。

元朔六年夏,大将军卫青率六将军十余万骑出定襄击匈奴,斩杀和俘虏三万多人,大将军两出定襄累计斩杀匈奴主力两万人,叛将赵信被俘。其中,骠姚校尉霍去病率八百骑兵,追击数百里,斩获匈奴三千余人,杀伊稚斜单于大行父藉若侯产,俘单于叔父罗姑及匈奴相国、当户等高官。

朱雀大街的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霍彦纵马漫步,朱衣乌发,姿貌华美,唇边溢笑,长安少女见着他这美少年,也跟着笑。

卓文君也笑,她在化妆品店的楼上拦了这马上的小公子,含笑问道,“阿言面带喜意,是往哪处去啊!”

霍彦回她一笑,与她讲了自己舅舅与兄长在沙场上又建功了,他是特地给卫媪他们报完喜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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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君美眸微睁,随即附掌轻笑。

“大喜事,大喜事!”

霍彦的笑止不住,在槐花枝上给她留了个荷包,留了句回见,便打马而去。

卓文君叫人把那荷包打下,一看,竟是一袋子金豆子。

她笑盈盈,打了个团扇,“阿言这回是真高兴坏了。”

她说得没错,霍彦一日跑完长安给自己相熟的人全报了信,叫他们来吃席,连董仲舒都没放过。后来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沿街给长安人发钱,只要有人问他小郎君今日怎么这么高兴,他就道,他阿兄和舅舅又砍了匈奴许多人,把匈奴又干趴下了。

他的嘴皮子是极能说的,又兼着他在长安淳于缇萦的医馆里偶尔还义诊和这次酒政,他名义上又是与汲黯干的,名声实在不错,长安人愿意听他说,听他说完一时之间也高兴,为他们大汉又打了胜仗高兴。

霍彦就又道,“我去找汲大人说说,等他们回来了,那天的酒不要钱!我叫人在东市唱戏,到时都来哦。”

长安人都应下了。

霍彦这才又牵着自己的马儿,回家给霍去病画海报。

然后他就得了刘彻传唤,眼看酒业全都收回官营,国库一下子多了能打两年仗的钱,刘彻松弛很多,最近可喜欢拉着霍彦看人跳舞唱曲,甚至还来霍彦的戏楼听。

霍彦刚踏进殿里,以为又是李延年演唱会呢,没想到刚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对,刘彻支着下巴,周围人都充作透明人,也没唱歌,也没跳舞。

霍彦心凉了一截。

这是啥意思?

他一时摸不清刘彻意图,只乖乖跪坐在刘彻下首,上首的君王这才抬起眼,看他一眼,“阿言,去病这次功冠全军,朕要封你阿兄为冠军侯,赐食邑二千五百户。”

霍彦立马下拜,谢陛下恩典一套连招没走完,就听见刘彻问他,“阿言,朕要赏你舅舅什么呢?”

卫青,封无可封。

殿外忽有编钟声破空而来。十八名红衣僮仆拾阶而上依次点亮满壁灯。

壁灯,老壁灯。

霍彦趴在地上,良久,等灯火全部亮起,才道,“陛下若把陛下的宝马赏几匹给舅舅,舅舅肯定立马来给您磕头。”

刘彻突然笑起来,“阿言,朕的大将军怎么能就给几匹马呢,太寒碜。”

[完了,冰点啊!病病崛起后,在军事上与舅舅并驾齐驱甚至更受重视,刘彻分走了舅舅的部分兵权和荣耀给病病,舅舅后期出征的机会相对减少,朝廷对他的依赖似乎也有所降低。]

[汉武帝出于集权等目的,在后期对卫青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扶持霍去病以分卫青的权,逐渐冷落卫青,收回部分兵权等。]

[我以为是假的!]

[从元朔六年就开始了,汉武帝因军功不多,就赏了舅舅千金,未再益封。]

……

霍彦心沉到谷底,直面刘彻的压力,他还是有些犯怵,但不妨碍他发浑。

烦死了,老子舅舅给你打工,年年优秀员工,你不说安抚,天天吓他,吓他外甥,你是人吗?

那你找人压制舅舅,你找我阿兄,你TM笋吃多了吧!

“臣不知道,臣又不是舅舅,陛下直接去信问舅舅好了。”

他敷衍道。

刘彻不乐意了,“朕就要你想。 ”

霍彦的小暴脾气彻底忍不住了,在弹幕满屏的不要中,他口中毒汁尽数喷出,“癞蛤蟆上脚面,你纯膈应人,我舅舅那个单纯样子,你就算给他个白绫,他都以为你赐绸给他做衣。他就那些喜欢点吃的,马,弓箭,又大又闪的小玩意儿。还问,还问!一天天跟鬼上身似的。”

他犟得跟驴子一样,这话说出来,却有些绷不住了,红了眼眶。

“你要不满,你就去信把他押送回长安,暗地使坏干什么!”

他只当错信了豺狼。

癞蛤蟆又兼豺狼的刘彻气乐了,一个虎爪捏他的脸,“你疑心太重,以为朕是要防你舅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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