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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在帝心啊,大儿。”

霍彦顶着经月未清的眼下乌青,在漫天的财目中翻了个白眼。

“你来就是,我出去。”

[阿言算被贬了,他原来是天子腹心,现在是天子手背。]

[不知道桑弘羊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上手就是大农丞,千石,我宝是斡官长,六百石,hhh]

第75章 求神

元朔五年秋,卫青第四次出征匈奴。以霍彦刚封的斡官长的身份是没权力参加这场战时国家财政政策的制定的,但是他厚脸皮,就凭着自己侍中的身份往郑当时面前挤。现在诸侯王还苟着呢,国家连续四年对匈作战已导致国库空虚了,他生怕他不来盯着,这群老头不给他舅舅吃饱。他还不知道搞钱的德行嘛,又想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

他得看着,军费不准减,他舅舅在战场,阿兄马上也要去,军费减了,他们打仗饿肚子,他想想,就想把人撕了。

故而辰时的晨雾还未散尽,霍彦就讨好的蹲在了郑当时官署前,还故意将侍中银印挂在自己改良过的蹀躞带外侧。

带我一个呗,我是侍中郎,我还超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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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当时无奈地看着他,伸出手,霍彦立马乖觉上前,笑的讨喜。

“大人,下官扶您。”

郑当时乐呵呵地将手放在他臂上,似是一位普通的长者,与他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你这般作态若被长孺见了,少不得一顿说教。他常说你刚劲生气,昂扬铮铮,最是不屈于人的。”

长孺是汲黯的字。

霍彦唇边的笑纹都没变,礼貌又克制的模样,“下官当不得汲大人的夸奖。”

如果郑当时没见过他年幼时对卫青的撒娇和与霍去病打闹时的笑容,便真以为他这少年得宠的天子红人向来如此沉稳了。

只要是他不上心的人,如何褒贬臧否他都不在意。

他不上心,无论你给什么,他都退还,他都疏远。

郑当时很遗憾的发现他和汲黯都亲近不了霍彦。

少年人低垂眼眸,叫人看不清情绪。郑当时心中遗憾更甚。

他不知道的是霍彦在满屏的弹幕中已经看见了他的结局。

[郑当时也挺惨的,本来都要安享晚年了,结果因保举的人及其宾客替大农令承办运输亏欠钱款甚多,他好好一个大农令被连坐了,被司马安检举而获罪,赎罪后削职为平民,后暂行丞相府长史之职,汉武帝认为他年事已高,让他去做汝南郡太守,几年后,就嘎了。]

[我们已经救了他一次了,元光四年,在窦婴与田蚡的争论中,汉武帝让大臣们发表意见,郑当时先是认为窦婴有理,但后来又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去回答汉武帝。汉武帝怒斥他像驾在车辕下的马驹般畏首畏尾,于是将其被贬为詹事。]

“大人,小心碎石。”

郑当时正想着,就听见了霍彦的提醒。

少年人平静语气像与他拉家常。

“大人,飞鹤培养丰满羽翼,爱惜羽翼,时刻梳理羽毛,飞于皋野。我昨日见上林苑鹤将自己坏死的羽毛拨下,大人知为何吗?”

郑当时望向他,轻笑颔首,“霍小侍中的提醒,老夫记下了。”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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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拨坏羽,人除小人,皆为平安落地。他身边有人犯了事,他不能落地。无论是对是错,霍彦天子近臣的身份,愿提醒他,便是善缘。

霍彦笑盈盈的一张俏面。

“现下正是报我之时,大人请。”

郑当时见他笑心中咯噔一下。

这小子这样笑,不妙。

霍彦跪坐在末席听着一群人拨着算盘,从这里抠一笔,从那里挤一比。霍彦听着烦,但是他官小,只能按住自己的脾性,盯着算盘看,这算盘还是刘彻薅他的羊毛才人手一个的,朝廷就穷成这样。

他本欲等那些人谈完后再吱声说点子的,就听见了一个人道,实在不行,再苦一苦百姓吧。他的火瞬间烧起来了,妈的,他年年那么多丹药,诸侯王们还能买得起,凭什么不搞这些玩意儿,就想着苦百姓,给百姓加税。爹的,长此以往,百姓谁不恨打仗,谁不厌他去打仗的舅兄!

他越想越气,忍一时,还是越想越气,“你阿翁的,加税,你怎么不说把你一千石的俸禄献出来呢!”

众人静默如水,一致把目光落在霍彦身上,霍彦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唇边带笑,施了一礼,“今国家财政捉襟见肘,某实忧前线将士衣食不齐,思来想去,只得将自己俸禄全数捐出,为我军筹粮,盼我汉军无往不利。”

他振臂高呼,又诌了一段汉赋,“诸君皆怀瑾握瑜,心同皎月之明晰,情牵社稷。常念黎庶之安,每思邦畿之谧。岂惧祸难之临,安顾福泽之弃。蒙君恩之浩荡,纵困厄之加身,犹矢志而不移。念家国之兴衰,愿捐躯而不惜。朝乾夕惕,惟社稷之昌盛是期;夙兴夜寐,冀苍生之乐康为祈。虽九死其犹未悔,誓竭忠而奉义。①”

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上上之才。

就是这个提议不讨喜,这时的臣子没有受儒家思想多年熏陶,大多是贵族出身,哪怕是寒门,也是落魄贵族,在他们眼里,是没有小老百姓的。

所以苦一苦百姓是正常的对策,没见过霍彦这样割自己的。

不是,都是打工的,你捐就捐,不要带上我啊。

郑当时的心沉下来了,他终于知道霍彦为什么要他欠人情了。

此事,还需要他带头,霍彦才能成。

他正欲开口,就看见霍彦笑笑,突然抖开了袖中改良过的丝绸舆图。靛蓝底色上用金粉勾勒着诸侯国疆界,各色琉璃片标记盐井铁矿。

“我知诸君为国,家中皆清贫,全家上下全指一份俸禄过活,可我们穷苦,那些诸侯国主们却个个肥得流油,潇洒快活,现在国有危难,他们却无心家国,全指着我们加税,好让他们寻上由头,再赚一笔税呢。”

“诸君请看。"他脚踩着诸侯国贡来的白虎皮,腰间玉佩,“临淄煮海为盐,邯郸冶山为铁,吴楚豫章之铜可铸三官钱...”指尖划过舆图,那些琉璃标记竟能随光线变幻,这是霍去病用玻璃改良过的沙盘技法,专门为霍彦做来玩的,霍彦带这个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苦涩,菜中都快没了膏油,可是这些诸侯却整日寻欢,押金如土。”

所以诸君,不搞他们,就搞你们哦。

他的意思明晃晃的。

世人都喜欢折中,当你想开窗户,你就去拆门,这一点百试百灵。

何况汉武帝时期的官员除了个别几个,人均疯狗,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故而人群沸腾,搞外快总是比挤钱让人有快感的。

“说的有理,钱都不是攒出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想办法搞诸侯国。

桑弘羊却眯起眼睛,看着那道霍彦写的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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