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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僵了一下,慢慢感觉到人似乎被塞进了个罩子里,从上到下慢慢暖和起来。

飙你的戏吧!

六儿带着怨气给许白套了层保护罩。

寒冷和剧痛叫许白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偶尔清醒时也是神情恍惚,唇瓣翕动着念叨在乎的名字。

“夫君……”

“……爹……娘……”

“夫……”

黑暗完全笼罩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身体几乎麻木,又奇怪的仿佛从心口处烧起一团火,惨白双颊上腾起团团红晕,嘴唇被死死咬住。

“哎,那是什么?”

许白听到个声音,很熟悉,接着面前一花,拨开云雾一般全都鲜明起来。他竟看见了自己,看见身后跟着的赵二和另外几个熟悉的杜家仆从。

“少爷!别去湖边,多危险啊!”

赵二阻拦,许白却不听,他转过头,脸上是被骄纵过后天真烂漫的神色,“你们都不许跟过来,我自己去看看!”

他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拨开掩映的草丛,探着头往里面看。

看见的是个男人。

还没看清脸,只是长发水草一样散着,手臂浸泡在水中,苍白手指一动不动。

“是!是个死人!快,快——”

许白能感受到此时心中惶恐的情绪,人踉跄的想要往后退,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腕骨,力道很大,大的像是在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浑身僵硬,几乎要哭出来。

赵二在问:“少爷怎么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清了男人半侧在水中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极英俊,却冷淡如冰霜的脸。

是江维舟的脸。

“你……你放开我……”少爷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自欺欺人的把眼睛也闭上,“我没见过你,也不知道这里有人,你让我走吧,或者、或者我给你送些银钱来!”

江维舟看着他,眼睛里的冷意如同冰雪。

“能渡我,也算是你我有缘。”

“什……”少爷听不懂,他茫然的看过去,被吓到苍白的一张脸上浮现片刻空白。

手腕一痛,许白“走”过去看,见手腕脉门皮肉下鼓起一个小包,蜿蜒蠕动,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维舟神色淡淡,“他日成全大道,我必定涌泉相报。”

“没事。”少爷这两个字说的还有些模糊,后眼眸中突然染上痴迷和眷恋,目不转睛看着江维舟的脸,“这有个人!你们过来帮个忙!把他抬回符去!”

原来……

原来!

许白连泪都流不出来,他反反复复的想江维舟这句“也算你我有缘”,又想皮肉下鼓起的、叫人恶心的鼓包,再想赵二说“他来了以后,您不觉得与老爷夫人疏远许多”。

他在骗我么?

夫君在骗我?

走马灯一般的情景还在继续,只不过后头他就都记得了。

不由分说的求爹娘同意结亲,与这身体孱弱又来历不明的男人结了连理。

汹涌的情意叫他连细想都来不及,全都一股脑的给了夫君,拼了命的想要融化这个同意结亲,却在结亲之后同自己冷漠至极的男人。

口中腥甜,是许白咬破了嘴唇。

他保持着掉下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尸体般回想着方才看到的东西——他想劝服自己那是假的,或许就跟从前一样,只是个噩梦,噩梦已经醒了,就该了无痕迹。

可是……许白知道这是真的。

他瞪着眼,拼了命的把一切串联起来之后得到了一个叫人浑身颤栗的结论。

长生宗。

渡我。

江维舟突兀发问:“你是怎么捡到我的?”

还有被问及这问题时心中不合时宜的恐惧。

夫君到底是谁?

自己又是个什么角色?

难不成,真的只是个仙长渡劫的工具?

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许白吃力的抬起手,一片漆黑中他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看到手腕里的东西蜿蜒爬动。

许白头昏耳鸣,过载的情绪带来窒息和恶心,他干呕不止,将手腕重重砸在地上,再度失去意识。

第319章 一心向道师尊x凡心不死关门弟子37

醒醒!快醒醒!

许白意识被扯着拼命摇晃,滋滋啦啦的电音和涌进身体的电流叫他抽搐一下,【睡一会,睡一会儿!】

六儿吓坏了,他本来以为许白只是飙戏上头,却不想这一看,竟然发现许白自己的意识也跟着沉寂下去。

六儿:【别睡!从竹鸢身体里出来!不然我就电你了,消极怠工!】

许白:【别慌,别慌。】他意识慢悠悠的从竹鸢身体里飘出来,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可怜身体,【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就想沉浸式体验一下。】他加重语气,【沉浸!】

六儿:【没这个道理!你要再这样,我直接会给局里打报告,判定消极怠工,你这个世界白干不说,离到A级就更远了!】

许白何尝不知道六儿是在担忧,他想调侃两句,终究没出声,沉默一会儿,才问,【踝骨骨折的话,还能走吗?】

【能啊。】六儿没好气的告诉他,【怎么不能,跑个八百也没人拦你。】

许白眨眨眼,他揣摩了下此时竹鸢的心态,盯上了身侧树枝。

六儿觉得许白疯了。

几乎无法挪动的人伸长了还带伤的胳膊,将还算结实的枯枝抓在手里,然后慢慢、慢慢的拖着身体爬了起来。

还是不可避免的用到了骨折的那只脚,许白的脸飞快的惨白下去,白的像宣纸,他似乎还听到了骨碴相互摩擦的声音,但他什么都顾不上。

六儿沉默。

六儿:【这具身体受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只是不会疼,又不是不会死。

六儿没说,它光是看着就难受得不行。

许白不说话,他很专注的保持着身体平衡,很慢的一点一点往前挪。

夜里很黑,月亮都没有,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迈不开的步子和把握不住的平衡让他频繁摔跤。

就像是在杜家床榻底的地道中一样。

那时候他背着高高大大的江维舟,憋着口气拼命的冲,想的是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让夫君好好活着。

他是如此爱他,只觉得江维舟是他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从见到的第一眼,江维舟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夫君。

许白是如此懦弱。

他救不了爹娘,救不了家中仆从,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甚至到了现在,还是只想着回草屋去找江维舟问个清楚。

得到真相之后呢?

许白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也是这浓郁夜色,一片漆黑,没光、没亮,什么都没有。

他摔了又爬起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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