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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送至此处,转身便走了,两人降舆步行入内,竟无一人上前相迎。

昨夜大风,院中积了不少落叶,也无人来扫,雕梁画栋间是一片寂然,配着黑压压的天色,竟显出一丝荒凉来。

梨瓷是初次入宫,不由得挽住了嘉宁长公主的手,嘉宁长公主微微一怔,任由她挽着,自己则略略加快脚步,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

正殿和偏殿也空无一人,嘉宁长公主的心立时揪紧了,疾步走向寝殿,总算听见了低低的说话声。

先是稚嫩的童声道:“母后,我难受。”

随即是一道温柔的女声,轻轻哄道:“没事的,阿懿乖,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那声音低柔婉转,开始哼唱起一支曲子,并不是民间寻常的童谣,依稀分辨得出是《雉朝飞》的曲调。

梨瓷与长公主驻足门外,一时未敢惊扰。梨瓷悄悄递过一方素帕,长公主尚不解其意,刚摆了摆手,面上已经无声落下泪来。

第122章 伪装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什么时候了,竟还敢在宫中乱闯?◎

等到孩童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时,殿内的哼唱声也随之停歇。

谢流萦轻轻掖了掖褚萧懿的锦被,抬头看见了窗外两道朦胧人影。

昨夜惠贵妃来势汹汹,扬言要“请”母亲入宫“作伴”,此刻再看窗外那道身影,便多出一份熟稔来。

宫中的奴才最是势利,坤宁宫上下见谢家大厦将倾,早已作鸟兽散,偌大的宫殿,如今只剩随她陪嫁进宫的两个大宫女,闻莺守在二皇子榻前,知意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见是久违的长公主殿下,知意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母亲。”谢流萦快步迎了上去。

嘉宁长公主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又恢复了往常雍荣华贵的样子。

梨瓷随嘉宁长公主一同屈身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谢流萦连忙伸手扶住二人,“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何必如此拘礼。”

嘉宁长公主直起身,仪态依旧端庄,“越是这般时候,越不可废了礼数。”

谢流萦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

两人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当朝皇后,看似尊贵无匹,却依旧有许多不能如意之处,平日里并不能随意相见,即便相见,也要守着层层规矩,反倒不如寻常家的母女来得自在。

谢流萦目光转向一旁年轻貌美的女子,语气透出一丝亲近之意,“这位便是阿瓷吧?”

梨瓷乖巧点头,“见过皇后娘娘。”

她是第一次见到谢枕川的姐姐,虽已贵为皇后,谢流萦身上的宫装却不见半分奢华张扬,周身气度温润素雅,一看便知是个心性柔和之人。见她唤自己“阿瓷”,瞬间便消弭了初见的拘谨,更是觉得亲近起来。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谢流萦温声道:“你和恕瑾大婚那日,本宫原是要去的,偏巧阿懿那日发了高热,未能成行,今日总算得见,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神仙似的人儿。”

梨瓷自幼听惯了这般夸赞,但大概是她语气过于温柔,竟然被夸得有些害羞了,耳根微热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谢流萦又抿唇笑了笑,这回的眼睛是弯弯的。

弟弟的这桩赘婚,早就在北京城里传遍了,她自然也听闻了不少流言蜚语,可自家弟弟聪慧过人,能够让他倾心的,必定是极好的人。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她也从来不曾放在心上。今日见梨瓷肯随母亲冒险入宫,更觉此女心性可贵,她一看便喜欢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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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久别重逢,又是在这等情景下,自然有许多话要说,这些话也未避着梨瓷。

谢流萦轻声细语地说着宫中近况,提到自己与褚萧懿时,只道一切都好。嘉宁长公主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是梨瓷的“身孕”月份太小,如今又身处宫中,不便提起。

正说话间,忽地听得坤宁宫外一阵喧闹声,似乎还有瓷器摔砸的脆响。

谢流萦似乎已经习惯了,神色平静道:“母亲、阿瓷不必惊慌,听闻是惠贵妃丢了一支皇上赏的玉簪,这几日阖宫搜查罢了。”

“不懂规矩的东西,不过一枚玉簪,便如此兴师动众,”嘉宁长公主有些恼怒,“好在还知道些分寸,不曾来坤宁宫打扰。”

谢流萦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坤宁宫早在大皇子监国那日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此时也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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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见到二皇子褚萧懿的时候,已经是日入了。

提前知道了有客来访,褚萧懿规规矩矩地行礼,“孙儿拜见外祖母,恭请慈安。”

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年纪,白白净净的,葡萄似的眼睛又黑又亮,透出聪慧灵秀之气,即便是在病中,背也挺得直直的,像一棵小树苗。

嘉宁长公主受了这一礼,见外孙虽然长高了,但也消瘦许多,不由得哽咽道:“懿儿真乖,快起来罢。”

褚萧懿依言起身,又转向梨瓷,端端正正地作揖,“问舅母安。”

梨瓷也回了一个福礼,“臣妇不敢当,殿下万福。”

谢流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虽然不发热了,但眉间仍有些忧色,“懿儿这会儿好些了么,可还难受?”

“母后不必忧心,”褚萧懿正色道:“儿臣已经大好了。”

别看他年纪小小,说话却一板一眼的,声音虽然算不上洪亮,稚嫩的嗓音里透着股认真的劲儿,着实惹人喜爱。

“这孩子莫不是掐着饭点醒的,”谢流萦强撑出笑意,转头吩咐知意道:“布膳吧。”

虽说是布膳,其实也不过是将人送过来的残羹冷炙摆在桌上而已。

知意点了点头,打开从殿门处取来的食盒,散发出油腻的气味,冷掉的炙羊肉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膻味,鲤鲙已经碎了,肉和鱼刺搅在一起,只剩下一盘糯米糕勉强可以入口。

虽是如此,已经比先前的境况好上许多了。

褚萧懿这几日风寒发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闻到了腥膻味儿,小脸顿时发白。

嘉宁长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知大局为重,脸色还是不免难看起来,“这几日,你和懿儿在宫中就吃这样的东西?”

梨瓷握着木箸,原本还想去夹一块糯米糕尝尝,又悄悄将木箸放下了。

“去换些清淡的来。”谢流萦无奈地给知意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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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点点头,捧着一支金钗匆匆而去,却仍是空手而归,如今坤宁宫的东西,哪还有人敢收?

“母亲莫要生气,还是身子要紧,眼下暂且忍一忍罢,”她嘱咐知意为母亲剔鱼刺,看向褚萧懿时,不自觉露出些许忧色,“懿儿才退了热,偏生就送了这些荤腥之物来,糯米又积食,可如何是好?”

褚萧懿攥着木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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