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2


腹幕僚也揣测不透他的心思,甚至有人进言以“清君侧,靖国难”之名起事,毕竟谢枕川身上也流着先帝的血,这皇帝让谁当不是当?

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他家阿瓷也没有,哪怕流言已经甚嚣尘上,唯独她坚信他只是去勤王。

阿瓷说的对,勤下一个王,自然也算是勤王。

温热的唇掠过微凉的肌肤,谢枕川吻去她面颊的泪,“大皇子伪造了圣旨玺印,妄图监国篡位,若不反击,下一个便轮到谢家。”

他握住她的手指,在案上虚虚画出宫城轮廓。

“禁军防守,以玄武门为重,守军二百,每两个时辰换岗,此处围墙高逾三丈,城楼更甚,基部是汉白玉石须弥座,火攻也难破。”

他语气一转,手指从正北划至东侧,落在另一处。

“东华门每日寅时开启,运送蔬果物资,”他屈指在案几上轻叩,“届时便从此处,里应外合。”

”应天帝所在的养心殿,精锐不过百余,届时可从东一长街入,养心门出,骑兵五百踏破金阶。”

梨瓷的指尖随着他的指引游走,在书案上描绘出横平竖直的宫墙轮廓,她虽然从未进过皇宫,此刻却仿佛看见巍峨的殿宇在眼前拔地而起。

“……若是禁军回防,便在景运门佯攻,此处靠近惠贵妃的听兰宫,大皇子妃近日也借住于此,王家投鼠忌器,必不敢轻举妄动。”

谢枕川的声音低沉平稳,如此紧要而机密的谋划,就这样在梨瓷面前缓缓铺开,她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心中的忧虑已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连一点儿泪痕也不剩。

南玄替世子守在门外,虽然早已经捂住了耳朵,又放轻脚步走远了些。

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听,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的莹白已经彻底地掩盖了落日的余晖,还未上演的权谋大戏也暂告段落。

两个人仍旧紧紧靠坐在一起,梨瓷倚在谢枕川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夜色静谧,她几乎可以听得到从背后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原本像他的声音一样沉稳安定,却又在安静的此刻急促起来。

她扭过头,认真端详他如墨的眉眼,“恕瑾哥哥在担心吗?”

谢枕川喉结微动,却一时无言。

出身世家大族,他很早就站上了权力的中心,踏过尸山血海,也躲过无数明枪暗箭,胜负不过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作生死抉择也从来举重若轻,可此刻拥着怀中温软,他才惊觉自己也不过是凡胎俗骨。

他生性便是要走这条路的,只是唯独不该裹挟她。

刀剑无眼,有谁能保证全身而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也在失去的恐惧中无尽放大,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谢枕川深深地望着她,“你会怨我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梨瓷却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相信你。”

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又透又亮,盛的不知是明晃晃的心思还是月光,让人只恨不能溺毙在其中。

清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相依的两人笼在*一片银光里,两张脸庞皆精雕的白玉一般好看,唯独两双眼睛截然不同。

微垂的凤眸漆黑而深沉,人人畏惧而惊疑,皆道里边藏着无尽的算计与杀机,但对上澄澈如明镜、剔透如琉璃的小鹿眼,便这样轻易地被洞穿了。

谢枕川重新调整了两人的坐姿,面对面地贴着那张纯白而无瑕的脸庞,几近虔诚地俯身,在她眼角印上一个吻。

“痒~”

梨瓷眨眨眼,轻嗔一句,细密的长睫轻轻拂过他的唇,像是鸟雀的绒羽掠过。

他的唇齿便转而碾上她的唇,“听话”地加重了力道。

梨瓷被吻得气息不稳,又被更不听话的东西抵着,实在有些难受,但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呼吸着,连一动都不太敢动。

她结结巴巴地提醒,“还、还没有天黑,窗户……”

支摘窗外月华如水,天色已然转深。

谢枕川呼吸渐重,却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语气克制地辩解,“我没有想。”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上好的丝绒,混着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那你还……”

顶着他浸着暖意的眸光,梨瓷想要指责,脸颊却先一步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别动,让我抱会儿。”

浅淡的回青橙花香像是可以驱散堆积已久的杂念与隐忧,让人骤然一轻。

谢枕川将人搂得更紧,身体却有些放松,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天地广阔,听不见远处宫墙的更漏,也看不见天际的星子,只剩下彼此胸腔里同频起伏的心跳。。

月色转暗,窗外传来细碎的虫鸣,“唧唧”地低语,不敢惊扰。

【作者有话说】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出自《诗经小雅渐渐之石》。

抱歉,三次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段时间和父母一起住不太方便码字,一直熬夜更新身体也撑不住了,断更之后就又开始逃避晋江[化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文,也一直抽时间在写,本来想写完一次发出来的,但是又怕拖得太久,先把写好的存稿放出来。

总之很抱歉各位追连载的读者,设置一个抽奖小小补偿一下大家。

第121章 入宫

◎很好,随本宫入宫罢。◎

夜色沉静,两人睡了很安稳的一觉。

梨瓷在很早的时候醒了一回,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隐约记得窗外刮了很大的风,落在脸颊上又成了温柔软和的触感,仿佛一片雪落在初春的湖面,顷刻便化了。

等到真正醒来时,天光已亮,不过还不算晚。

绣春候在门外,见小姐今晨醒得比平日早,今日醒得比平日早,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如今大皇子监国,朝堂风云诡谲,莫说小姐,便是府中下人也隐隐察觉出几分紧张,裕冬更是抱剑立于廊下,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寸步不离地守着。

她进来侍奉小姐梳洗,又道:“姑爷出门前煎了药,特意嘱咐要空腹服用,小姐一会儿想用什么早膳?”

许是未曾想到她今日起得比平时早些,汤药还稍微有些烫,梨瓷捧起药碗吹了吹,苦涩的味道浮了起来,她慢慢饮尽,又漱了口,舌尖仍残留着微苦的味道。

梨瓷知道药柜的罐子里有谢枕川新晒的陈皮梅,但是她没有要,而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绣春答得很快,“辰时末。”

梨瓷想了想,“既如此,不必另备早膳了,我去西厅陪父亲母亲一同用些。”

绣春应声,替她挽了个温婉的螺髻,又捧来嘉宁长公主与信国公前日所赠的那套头面,梨瓷摇头道:“不过是同家里人吃一顿早膳,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