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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沉默,季正臣破口大骂他是败家子、恋爱脑、丧家之犬。

“舒可童都已经爬到你头上了!”

他心想,可不是嘛。

尤其坐脸的时候。

季正谦挂了电话,喘气,调整呼吸,生平第一次没和哥哥吵起来。

他想他和季正臣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

只是孙律佳可以忍受季正臣的阴暗面,舒可童却不行。

他不怪她。

她没有这个义务。

-

医生说可以进行复健训练的那天,安静的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舒可童想,如果是季正谦,那他来的正好,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财产分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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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抬头就看见那个被淋得湿透的人。

舒可童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话语,愣愣地看他走进来。

她之前说想吃的东西被他用保温袋裹得严严实实地带进来。

季正谦一言不发,给她用小碗装起来。

舒可童也真心安理得地吃。

吃的时候,她说,“你可以去问护士要一套干净的病号服,然后用这里的卫生间洗一下。”

季正谦点下头,“谢谢。”

舒可童咬紧了牙,她真是瞎操心了。

见他态度冷淡,她忍不住刺他:“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季正谦不说话。

等舒可童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找了条毛巾,擦自己的身上的水渍。

衬衫轻薄,沾了水就能透出肉.色。

季正谦擦干了表面的水,解开扣子开始擦身体。

舒可童的黄色雷达响了。

她皱着眉问他:“你干什么?”

季正谦不说话,朝她走近了一点。

舒可童捂住眼睛:“搞什么!谁准你色.诱我的!”

她明显排斥,等了一会儿,季正谦把扣子一颗颗扣上了。

舒可童一直在指缝里偷看,她心想他真是疯了。

她小声埋汰道:“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学人淋雨……”

他听到了。

他问,“学谁。”

舒可童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直视他,“你昨天说你爱我。”

季正谦很坦然,“是。”

她哼笑一声,语气得意,像炫耀新玩具的孩子:“真巧,前不久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他没有问是谁。

舒可童一直都不缺爱,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见她又要发作,季正谦先一步打断:“如果是梁浩宇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舒可童挑眉,“为什么?”

“很难懂吗?”他反问,“不喜欢你和他和我打招呼的时候都用‘您好’,不喜欢你和我倾诉的时候总是提到他,不喜欢你允许他做我也可以为你做的事,不喜欢你给了他说爱你的机会。”

“我不喜欢听你说起关于别人,这样卑劣的爱,很难理解吗?”

她完全愣住了。

季正谦自嘲地想,确实很难理解吧。

所以,也很难接受。

他推开门,出去了。

坐在车上,他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雨刷刮来刮去,类似凌迟般的动作。

舒可童的消息进来了。

-亏我还觉得你和梁浩宇有着质的区别,结果你也这么幼稚!【弱】【弱】【弱】

季正谦回了个句号,意思是,他承认。

病房里的舒可童翻来覆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复健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家人和朋友都很积极,但是舒可童的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那天以后,季正谦没再露面。

他离开那天的凌晨,给她发了条信息:“可可,我只是普通人。”

所以呢?

季正谦没再回复。

复健做累了,舒可童就会推着轮椅到楼下去晒太阳。

她在那里认识了个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悠哉悠哉了,有种死到临头的知足常乐,搞得人家小朋友以为她截肢了,认识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腿吗?”

舒可童说当然可以。

小小的手触摸到她被毯子盖着的膝盖,手心才放上来,瞳孔立马瞪大——他整个人被搬起来抱走了。

头上垂下一片阴影,舒可童抬头看。

小气成这样。

她小声嘀咕,幼稚鬼。

他看起来很憔悴,不知道最近又在忙什么,黑眼圈垂在眼眶下,有种颓废的英俊。

舒可童看了他的下巴一眼,唇周还泛着青色。

心想他真是记仇,这次还特地刮了胡子才来。

季正谦的臂弯里夹着个文件袋。

“离婚协议?”她很惊讶,“这么快就拟好了?”

他摇摇头,“这是财产分割明细。你看看有哪里不满意,可以最大程度地按你的意愿修改。”

舒可童想要拿出来看的动作突然停滞。

她说,“我又不缺钱。”

季正谦点头,“算我的弥补。”

舒可童哼哼两声。

这边的住院区很安静,楼下没几个人,唯有婆裟树影在晃动。

舒可童看得很仔细,有种生怕自己吃亏的感觉。

季正谦很想告诉她不用看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自愿留给她。

他说过,在物质上绝对不会亏待她。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他有这样的决心,即便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季正谦还是忍不住,在所有手段用了个遍以后,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可可。我不想离婚。”

她笑了,“怎么了,舍不得钱?”

“不是。”

“那是?”

他颓然地蹲下来,和她平视。

“我爱你。”

舒可童望着他,突然觉得他变得好陌生,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个男人原本应该是成熟的、知性的、即便是到极致了也保持沉默,不愿意泄露情绪的。

可是现在他变得幼稚了,变成了她讨厌的那种麻烦,变成了一个为了求爱可以什么也不要包括钱的毛头小子。

“你说你爱我,是无论怎么样都爱我吗?”

“是的。”

“即便我霸道、蛮横、不讲理?”

“即便你霸道、蛮横、不讲理。”

她抬着下巴,“即便我不爱你?”

他沉默了。

似乎是说服自己。

舒可童却知道,他不是在是与否之间做选择,他是在判断这个可能性所持续的周期。

她又问,“假如我无法爱上你呢,三年、五年、十年,你还耗得起吗?”

她的筹码显然比他的多。

季正谦却依旧选择了豪赌一场。

“再不济也只是一生。”他说,“我给你就是了。”

第30章

姜时夏有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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