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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把苹果吃完了。
他又坐下来,又削。
舒可童说:“我不吃了。”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停下。
“我有点紧张,找点事情做。”
舒可童不语,盯着他看。
也就差不多二十天没见,感觉他又老了好几岁。
出差一趟,变沧桑了。
她梦里摸到的地方,是他的胡茬。
舒可童小声说了句:“丑死了。”
季正谦听到了,这次他没割到手,但是刀刃猛地插进了苹果肉里,像刹车失灵的汽车。
他去处理拔不出来的刀,舒可童心想,她有点坏了。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门没关上,她隐约能看到他站在水池边的侧影。
很快,季正谦出来了,空着手。
他坐下来,表情凝重,似乎是想和她好好谈一谈。
舒可童睁着眼,等他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会儿,季正谦先开口了:“出差的事情开学的时候就定好了,我和你说过,但是过了这么久,你应该已经忘记了。”
“那你应该再和我说一遍。”
季正谦老实道:“我不认为你想知道。更何况,当时我们正在吵架。”
舒可童表情挑衅:“你也知道我们在吵架?那你还天天发信息问我回不回家?我回去干什么?”
他的背脊弯下来,眉毛好像也垂了一点。
“……你回来的话,方便我们和好。”
“我没说要跟你和好。”
“好吧。”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回答,想了想,又说,“那可以保持吵架的状态吗?”
舒可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季正谦突然移开了视线。
良久,他低声说:“可可。我不想离婚。”
听过他缠.绵时的温柔耳语,听过他生气时的冷酷斥责,却从来没听过他低落时的小心翼翼。
舒可童别扭地说:“我又没提出申请。”
“可是……”
季正谦抬起头来,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舒可童却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有的人就是很八卦啊,听风就是雨。而且你知道,我这个人说话就是比较幽默,寡妇这种自称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季正谦认真说:“不好笑。”
“不好笑就不要听。”她意有所指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先出口伤人的。”
那天晚上的争吵一直亟待解决。
他们谁都很清楚。
可是一旦回到这个问题上,季正谦就很难忽略舒可童不爱他这件事。
他想了很久,最后提出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
“对不起,我收回我说的气话。你能不能也收回你的,因为你的话更伤人。”
舒可童的世界里从来只有输和赢,而且基本上都是她赢,所以一时之间,她接受不了自己落于下风的结果。
所以她说:“不行。”
她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但是季正谦意外地只回了句:“好吧。”
舒可童想说的话突然没有了机会。
她只能噎下去。
她意识到,这次撒娇卖乖已经不能让他妥协了。
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融不化,散不开,僵持的气氛随着他如影随形的照顾而存在。
期间季母来看过她,舒可童难得尴尬,看季正谦当着他母亲的面给她端茶倒水,都有些不敢看季母的眼睛。
季母却乐呵呵地问她,“正谦还算贤惠吧?”
舒可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生活一直都很懒散,季正谦不是。
但她住院的这段时间,他的生活好像也随着她而停滞了。
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就难免有摩擦,谁都不愿意包容谁的时候,火就冒起来了。
是舒可童想吃某种医生让忌口的食物,被季正谦拒绝了。
她实在太想吃了,想吃到可以忘记他们还在吵架,她沿袭以前的习惯抱着他的手臂,喊他叔叔,又喊他老公。
见他不理,舒可童抬着下巴想去亲他。
季正谦猛地躲过,反应很大。
舒可童看着他眼里的挣扎,自尊心受挫的同时,又恼羞成怒。
躲什么躲!以前不是还很喜欢的吗!
季正谦盯着她的嘴唇,难堪地问:“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能这么霸道?”
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他的身体也好,感情也好,都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舒可童难以置信他用了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
她扔东西,她发脾气,她让他滚。
她问他:“既然如此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季正谦沉默地收拾,不回应,离开。
舒可童听见关门声,挣扎着想要下床,想要连夜出院。
结果门又开了。
他走进来,身影匿入昏暗的夜色里。
她听见他说,“因为我爱你。”
舒可童张张嘴,还没回应,就又听见他说:“所以如果你要骗我,就要一直骗下去。不要心情好了才爱一会儿,我没办法让你开心了,又不要我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他没留下来。
舒可童久违地能够熬夜,她挑了部喜剧动画片来看,看着看着就哭了,其实剧情也不是很感动,但是她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所以委屈地哭了。
她想或许她对他是有感情的,无论是出于他的条件还是他这个人的优点,亦或者眷恋他的宠溺和纵容。
总而言之,她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虚伪。
甚至她就是因为对他有期待,而且是非常高涨的期待,所以在他没有满足她的需求和幻想时,她才会那么失落,甚至被刺激到歇斯底里。
如果连一点爱也没有,她本该是平静的。
她承认自己太严格了,但那也是因为他以前表现得太好,让她以为他可以做到。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决定再也不原谅他。
反正外面已经风言风语了,索性就坐实这个谣言好了,舒可童生气地想。
她那天晚上睡得断断续续,很早就醒了。
夏季多骤雨,护士进来关窗,舒可童坐在床上找律师拟离婚协议书,分神跟她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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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臣半夜打电话过来,问他知不知道舒可童要和他离婚的事。
舒可童的律师是当初他们公证的律师,她问了问结婚协议的具体条款,虽然没有提及‘离婚’的字眼,但按照外面的流言蜚语来猜测,季正臣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在电话那边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都自暴自弃了,电话被孙律佳抢了过去,又是一顿劝慰。
季正谦有在听。
他此刻正躺在他们的家里,舒可童的床上。
他问,“离婚的话,能给她多少钱?”
电话那头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