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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身受的旁观身份,这个人不需要完全地站在她这边,而是在双方都参与了孕育过程的基础上,设身处地、发自内心地考虑母亲的心情。
这样,或许妈妈就能少长一条皱纹了。
她们的冷战还在持续。
暑假开始了,三舅妈说漏了嘴,舒可童知道了舒女士其实私底下一直在给生活费。
舒可童去谁家寄宿,生活费就给谁。
少女每晚都偷偷哭泣。
可惜遗传了母亲的倔强和坚强,并且用错了地方。
突破口在于,她下楼的时候意外听见了舅舅说,舒女士最近在相亲的事情。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接触接触。文瑛年纪也不小了,当然是站在稳固事业和家庭的出发点上……”
舅妈反驳道:“你不知道就别胡说,我可听说了啊,你妹妹一开口就问人家喜不喜欢孩子、能不能接受好动症青少年、再婚但不生二胎……唉,依我说她是终于开窍了,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带可可也不容易。”
或许舒女士的命格里都被财富占满了,所以导致她没有一点桃花运,更别提正缘。
和不知道第几个相亲对象见面的时候,舒文瑛已经有些恍惚了。
她开始质疑自己真的要这样做么?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牺牲一部分的自我,向年轻时候的那个勇敢选择的自己忏悔,忏悔自己自不量力、做错了决定?
耳边,面前的男人正滔滔不绝,她垂着眼有些漫不经心。
突然,她看见面前的碟子抖了一下。
两个人惊讶抬头,发现舒可童正站在外面锤玻璃橱窗。
舒文瑛还分神想了一下,怎么捶不烂。
舒可童冲进来,那男人惊喜地想要和她套近乎,结果她开口就是一句:“你配不上我妈,滚蛋!”
舒文瑛从小把她当淑女培养。
但她知道,舒可童私底下也会说脏话。
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戚夸她进退有度,实则不然。
她从来都不知道该拿舒可童怎么办。
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为她好,怎么样才算给她自由。
出了餐厅,舒文瑛才发现她带了行李。
她皱眉问女儿:“三舅舅对你不好?”
舒可童瞥了她一眼,拖着行李径直往她的车走,“你果然知道我在哪里。”
舒文瑛:“……”
其实妈妈早就知道了。
舒可童也是。
她们对彼此的爱也是。
天上掉落第一颗雪粒的时候,季正谦出来了。
他推开门,手里还带着一个盒子。
舒可童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走近,心情很糟糕。
她很害怕季正谦给她带的是礼物,新婚礼物。
“这么冷,怎么还钻出来?”
他顺势揉了揉她的头,才绕过去钻进驾驶座。
见舒可童眼神警惕,季正谦晃了晃那个小盒子。
“蛋糕而已。”
“和他聊天的时候看到隔壁的一个小女孩在吃这个,吃得满嘴奶油,摇头晃脑的,我想味道应该不错。”
舒可童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感激道:“麻烦你了,来帮我见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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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舒可童出国那年,这个人在她的人生里出现了。
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需要反复确认。
他说,“你长得和你妈妈很像。”
舒可童回答:“谢谢,这是我的骄傲。”
她结婚的事情在网上有所流传,所以接到他的电话,舒可童并不是很意外。
只是她不意外不等于她想去见他。
对方厚颜无耻地希望能够出席舒可童的婚礼,并且是以父亲的身份。
他的措辞很真挚,什么“唯一一次”、“让我尽父亲的责任”,说得十分诚恳,但仅限于这种备受瞩目、充满光芒的瞬间。
舒可童大学毕业那年,他也来过,却没有打扰。
男人远远地伫立,面容上遍布自豪与欣慰。
舒可童和同学说了句“我去洗手间”,然后扶着洗手池吐了很久。
人生总是会有很多脆弱的时候。
而这些记忆里舒可童只找得到妈妈。
舒可童从来都没有和舒文瑛说过他们见过面。 w?a?n?g?阯?F?a?B?u?y?e????????????n????????????????ò??
所以这件事她自然也不想交由舒文瑛处理。
季正谦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冷的。
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心慌所致。
他说:“没关系。”
“老公应该做的。”
舒可童笑嘻嘻地埋进他的手心里,汲取暖意。
“老公我跟你天下第二好。”
季正谦挑眉,“那谁是第一?”
舒可童蹭了蹭他,撒娇归撒娇,排序却不会变。
她回答:“舒女士。”
可可和妈妈天下第一好。
第22章
天公作美,给了他们婚礼一个晴朗的天气。
完整的婚礼一共持续两天,一场对外,一场向内,是以两家的老人今日并未出席。
人声鼎沸之地,再加之身份的特殊性,确实不宜抛头露面。
阳光似乎因为昂贵的花朵而有了颜色,连夜从法国空运而来的花朵,一簇簇开在巨型拱门上对客人笑脸相迎。
巨大空旷的室外场地人头攒动,交谈和调笑间不多时便响起几声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动,似时钟遗落的指针,催促着浪漫进程。
舒可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闺蜜团直接上楼把她从床上剥了下来,她尖叫着反抗:“你们怎么进来的——”
因为没睡够,舒可童整个人都不是很在状态。
休息室里,季母一走进来,就拉着她的手心疼个没完,舒女士在旁边听得咳嗽冷笑,到底是没揭穿舒可童。
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让舒可童跑前跑后盯进度,已经把人累得彻底祛魅了。
倘若今天所有完美的一切都让她坐享其成,舒可童必定新鲜感十足,哪里还会一副打蔫的茄子样。
来宾已经尽数到齐,几个伴娘叽叽喳喳,如同仙女教母,势必要将最漂亮的公主送到宫殿里,让每一位在座者共同目睹她的美丽。
许是室内的花朵过于缤纷夺目,以至于从彩色玻璃窗里射.入的阳光都变了颜色,它如同一道缓慢行驶的流星,照亮了整个教堂的同时,又交织出零碎的光片,细密地落在舒可童的镂空头纱上。
耳边是舒缓的奏乐,穿越长且密集的宾客区,她凭借影影绰绰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走在红毯指向的方向,她知道季正谦在尽头等待着她,但她仍感觉到些许迷茫,忐忑,一如她的未来。
但好在,舒文瑛就在她身侧。
妈妈扶住了她的手臂,指腹轻轻地蹭过她的皮肤,仿佛婴儿时期的每一次哄睡。
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