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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快跟我们说说,你小叔是不是真的有情况了?”

季以乐也不隐瞒,“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全场哗然。

与此同时,季正谦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树荫下。

他很少来这边,看地图找了一会儿具体位置,此刻拉开车门面对一排接一排的楼房,眼睛搜寻着舒可童发来的门牌号。

图标停留在一栋两层的小洋房面前,相比起四周已经商业化明显的各色店铺,舒可童的买手店从外面看更像是一个温馨的公主房,从窗户到院子都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装修极尽奢靡和精致,确实符合年轻人的虚荣心和这个地段的价钱和风格。

季正谦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两声舒可童就挂了,五分钟后她头发凌乱地跑出来,一边拽下绸缎发圈重新扎好半马尾,一边对他说:“走吧。”

她非常亲近又自然地挽过了季正谦的手臂,让男人的身体不由得僵了僵。

舒可童好笑地问:“都见了三次了,挽个手都不行?”

季正谦问:“怎么是今天?”

前两次见面,她都没有这样。

舒可童说:“今天收到你的婚前体检报告了。”

她确认他没有隐瞒,也没有撒谎。

季正谦没说话。

舒可童也不介意:“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

“意大利菜你喜欢吗?”

舒可童其实不太喜欢,但她说:“可以试试。”

季正谦发现她就有这样的优点,没有尝试过或者没有了解透彻的东西,她会选择接触。

直到她确认自己真的不喜欢为止。

江滨的位置,餐厅做了封窗,海风吹不进来,只能隔着玻璃眺望。

季正谦吃饭的时候一般不会说话,食不言寝不语是他恪守多年的教养,舒可童也乐意迁就他。

不过今天的饭过于难吃了,所以舒可童有点坐不住。

她看季正谦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问:“你很喜欢吃白人饭吗?”

他抬眼,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白人饭是什么东西?”

舒可童经常跳跃话题:“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在英国留学?”

“嗯,我在牛津读博,读完以后在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

“那你平时自己做饭?”

他回忆了一下,“大部分时间是。”

“你做饭好吃吗?”

季正谦很谦逊,“看食材。”

舒可童不由得问:“那如果做出来很难吃怎么办?”

“能吃饱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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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可以将就的类型。”

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结论,季正谦拿叉子的手顿了顿,“何以见得?”

她又不说话了。

吃完饭,今天的增进感情任务完成,一般情况下季正谦都会主动送她回家,然后告别。

舒可童没有异议,也从来不会说自己还想去哪里、还想干嘛,听话地服从。

这让季正谦很欣慰。

车上,没什么起伏的音乐被她打断。

“话说你们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留子会不会有鄙视链啊?”

比如英国的看不起澳大利亚的,牛剑的看不起其他G5院校的,工科看不起商科的,博士看不起水硕的……舒可童发散思维地想着,她这种日本留子在季正谦面前,简直是大王见小王。

季正谦闻言表情有点古怪,舒可童还以为他要说“知识是无价的”。

结果他问:“留子……是什么?肿瘤的瘤?”

这个分良性和恶性,良性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是恶性也没有办法,只能积极配合治疗,谨遵医嘱。

但是生病每个人都不想的,何来鄙视链的说法?

舒可童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她信口胡诌:“中国人不是喜欢给德高望重的人冠以‘子’的后缀以示尊敬吗?留子就是用来赞美留学生的昵称。”

“是吗?”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点头,“是的。”

“好吧。”

季正谦信了。

同时心想,他确实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和用词了。

第3章

舒可童自己一个人住望江大平层。

季正谦第一次送她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意外舒家对她的宠爱程度,以及她略显铺张的生活水平。

但他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勤俭持家,所以在自身经济允许的条件下,他接受舒可童的消费方式,同时也开始留意婚房的配置。

季家房产众多,他名下的更是不胜枚举。

季正谦以前不在意,现在不得不特别上心。

他尊重舒可童,和她商量过几次。

舒可童的意见是,不可以比她现在住的差,其他随便。

“最好有两间主人房,因为我偶尔会不太想……和人一起睡。”

季正谦对此没有异议。

车停在她家楼下,其实季正谦今天还有话要说。

熄了火,四周寂静无声。

他喉结滚了滚,不知道在踌躇什么。

婚期定在三个月以后。

如果不是婚礼和婚纱都需要留出充沛的时间,两家人恨不得第二天就直奔教堂。

从年纪和伦理上来说,季家应该是更着急的一方才对,但双方家长吃饭那天,舒家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然更为迫切。

季正谦不是没有深究过背后的原因,但是舒可童光明磊落,背调干干净净。

秦绍维让他别想那么多,首先两家毕竟是世交,做不出坑蒙拐骗的事情。其次舒可童的性格叛逆,舒家希望她早点结婚,也有早点磨磨性子的意思在。

另外,“你何必把自己想得那么差?三十二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期,你不能因为没有结婚,就觉得自己很糟糕啊。”

季正谦苦笑:“但对于舒可童来说,二十二岁也是她的黄金期。”

他不是没有忧虑过他们的年龄差。

和物质上明码标价、生活里明文规定的条件不同,季正谦不是很愿意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谈判。

舒可童表现得不在意,他也卑鄙地佯装恍若未觉。

只是心里始终藏着一点愧疚,许诺自己一定会体贴地弥补。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决不做锁住这只灵动小雀的笼。

季正谦下定了决心,说话便也有了底气。

在她拔安全带的时候开口,“可可,我们结婚吧。”

夜色宁静,月色如霜。

冬风温柔地呼啸。

她愣了愣,奇怪道:“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吗?”

他欲盖弥彰地摸了摸眉骨,“我的意思是……我们先领证。”

车厢里有一瞬的沉默。

舒可童没说话,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下。

季正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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