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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他手里,你却说我是个麻烦?你和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悟之被值岗的人带走,满腹荒唐,他挣扎着,高声问邢幡要怎么处理他,质问他是不是好赖不分,陈悟之警告邢幡,让他最好快点处理陈羽芒,“迟早有一天你得被他毁了。疯子,你们都是疯子。迁怒我,我看你真是神志不清了。他绝对会报复你,你杀不了我,也没有权利将我监禁,你绝对会死在他手里,我肯定能等得到这一天。”

陈悟之说:“邢业霖说得没错,你骨子里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

邢幡离开的时候,管理员来送人。毕竟这干大事的年轻人难得来首都办事,他不愿意放弃这个讨好新贵的机会。

他递了支烟过去,邢幡没有接。“客气了,戚署长。我肺不好,不能吸烟。”

戚正笑道,“风华正茂的年纪,和我客套这些?也罢,爱惜身体是好事。我不强求你。”

“转移的过程中容易出纰漏,一切都需要署里上下费心。”邢幡说,“多提点我吧,未来的路我估摸难走得很。”

戚正瞠目结舌,“你这也太爱谦逊了,年轻人不要这样,假。”

“假不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邢幡轻声说,“这是自卑。”

“嗯,我还是看好你的。只是小心了,我刚刚丧听了半天,你不要责怪我僭越。”戚正蹙眉,“你不打算去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吗?我只以为你是要揉搓他,吓唬吓唬。但我怎么觉得,后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确实。”

“确实是在开玩笑?”

天气有些热,邢幡将外套脱下,递给一旁的下属,对戚正笑着说:“确实僭越。戚署长,您注意自己身体。”

戚正愣住,不过也没愣多久,他很快露出个笑容出来,替自己解了围,又叙了几句。直到邢幡的车开走,他眯了眯眼,心中对此人的评定复杂了些,也更细致了些。

这个夏天来得晚,倒是比往年更热。首都还好,鑫城沿海,湿度大,温度一起来就让人头昏脑涨。

十年后回忆起来,那年发生的一切都有着昏黄的色调,单一又遥远,像午后一场汗津津的梦那样,睁开眼没过多久就会忘记其中的细节。

“我最终没有找到邢幡。”后面发生的事,他不需要闭上眼睛去回忆了。陈羽芒睁开眼,他看着天花板,笑了笑,轻声说:“他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想要达成的目标。应该没有任何事值得他逐步停留。”

他回国的消息没有瞒住,他也无意去瞒任何人,事发才几个月,陈悟之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全城的人都恨死了他们一家,白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泥沼,烂透了,多少人命官司无头无尾地折损在陈悟之手上,他对着镜头摄像机,在全国人都能看到的频道说自己作为新时代企业家为国为民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陈羽芒出机场的时候有很多记者,围着他拍照。

“那天很多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陈羽芒无论遭受了什么,都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几年后,季潘宁按照她的目标那样回国开店,她最终还是找到了他。把昔日高高在上,如今却埋在泥潭里的陈羽芒带走了。

Venn问道,“你没试着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吗?我觉得,如果是公众人物,他行踪的资讯,不是很容易获得吗?”

“是啊。”

Venn看了他一会儿,温柔地笑了笑,“嗯,你在等他来找你。”

陈羽芒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他说:“晓阳,你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

十年其实也够感情变质。

陈羽芒无法进食,精神疾病也越来越严重。他不在乎肉体,但偶尔会厌倦疼痛。陈羽芒一直坚持着,就按照他说的那样,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他总是在等。

他希望有一天还能再遇见的,但遇见是为了什么,遇见之后要做什么。陈羽芒逐渐开始遗忘,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混淆,偶尔他问季潘宁一些过去的事,得到的却总是否认的答案。陈羽芒有些茫然,他想自己可能病情加重了。

他记得邢幡的喉咙被自己咬烂了,甚至能看见伤口翻出来的肉,但邢幡的脖子很干净,那种程度不可能不留下疤痕,他问邢幡:记不记得那天陈悟之训斥他,还摔碎了杯子,地上都是柠檬片。你来晚了,责怪我没有吃药,我一气之下咬伤了你的脖子。

邢幡说,我记得,但是你没有咬伤我,那力道很轻,你只是在哭,问我疼不疼。

邢幡说,我当时并不清楚你为什么那么担心那个咬痕,好像它皮开肉绽了似的。后面我哄了你很久。

但你还是时不时提起,关心我那个并不存在的伤口。

陈羽芒,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发生。

那几年的感情没有深刻到让你和我十年无法忘怀。

你美化了不存在的记忆。要注重你精神方面的问题,你需要尽快去治疗。

“然后我问他,我当年没对你说过喜欢吗?他说没有。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下了雨,我坐飞机去他出差的酒店,那天我们睡在一起,我有点发烧,他抱着我,我和他说我喜欢你,我还说,不想让陈悟之把我关起来。”陈羽芒看向Venn,眼神中似乎夹杂着很多微妙的情绪,“他否认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能确定,那不是幻觉。”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幻觉?”

“因为我又看到了他的身体。”

那天晚上他看了很久,他记得很清晰。邢幡的每一处伤痕都能对上他记忆中的位置。

Venn问;“你认为他在骗你。”

“嗯。”

“我发现,”Venn放下手里记录的平板,饶有兴趣地问陈羽芒,“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能再和他见面。你一笔带过了初次见面的情景,只告诉我在车行再次相遇的时候是个雷雨天。”

陈羽芒没有说话。

Oz来了个大单的那天,陈羽芒在BATUR里看到了邢幡和许翎的旧合影。那是什么时候拍的他都不记得了,相片褪了色,可能是某一场晚宴,他应该也在,只是合影的时候跑掉了。那时候应酬很多,这都不重要。

只是陈羽芒还记得当时的感觉。

他知道邢幡回来了,这大概就是邢幡的车。可能邢幡自己都不记得车里存放着这样一张旧照片,如果不是因为事故,它可能还会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待上十年八年。

陈羽芒看到了照片,他非常激动,但同时浑身发冷。是因为忽然发现,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他没有忘记邢幡。但十年的长度不仅仅只是两个字那么短暂。自以为是的爱不知不觉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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