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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紧紧攥住了他,身体更是本能地想要逃离。
他能感觉到手脚骤凉,冷汗渗出,呼吸先是骤止,接着变得急促。
手指抠在墙上,把墙灰都刮下一片,稀稀拉拉落在地上,白得刺眼。
他能听到所有动静,包括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细节,都被放大了。
明明张开了唇齿,却发不出声音。
明明闭起了双眼,痛苦却无孔不入,侵蚀他的意识。
他的灵魂仿佛被钉死在腺体上。
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始终无法摆脱。
为什么。
为什么Omega要有这样的弱点。
简星沉咬紧牙关,感到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苟延残喘,被人剜去鳞片,剖开肚腹。
他真的,不会痛死吗?
时间变得如此漫长,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
当他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痛晕过去的时候,却恍惚察觉到某种变化。
那是一道浓重如墨的红,在他意识的深海中骤然绽开。
好像有人在他的痛苦上加了一道闸,那种煎熬忽然变得轻盈,裂解成无数细碎的刺麻感,周而复始地涌动,掀起浪潮一样的韵律。
察觉到自己就要发出呻吟的时候,他隔着袖子,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星沉终于感到肩上桎梏一松。
他狼狈地用手扒住墙,气息紊乱地回首望去。
江意衡早已起身走到窗边,抱着手臂背对他,好像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简星沉撑着墙,徐徐起身,
经过江意衡身旁时,她侧目问他:“你不再坐一会?”
简星沉摇头,视线不经意间顿住。
江意衡的唇上仍沾着一抹本该属于他的血迹,衬着她冰冷的轮廓,既危险,又无端相合。
她抬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逾越,侧过脸小声道:“你嘴上,有血。”
江意衡伸指从唇上拂过,对着指尖看了看,才淡淡“噢”了一声:“是有一点。”
她不以为然地在衣角上拭过手指,那动作跟拭去手上沾到的水珠没什么分别,转而去拉他的衣领:“让我看看。”
简星沉本能地向后躲开:“我没事,不疼的。”
江意衡平静道:“我只想看看,要不要包扎。”
少年垂头站定,两手缩进袖子,默然等待她的检查。
江意衡拉开他的衣领。
一丝嫣红的血正从他颈后的腺体上蜿蜒滑落,经过他的肩胛骨,没入他的衣衫,异样绮丽。
他不再试图靠近,显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顺模样。
这说明,她的信息素起到了应有的安抚作用。
“临时标记很成功。”
江意衡肯定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
简星沉点点头,安静地绕过她,回到地铺躺下。
可他根本就睡不好。
虽然临时标记已经结束,但他的后颈始终徘徊着浪潮过后的余韵,一波一波沿着脊椎蔓延,一刻不停,让他指尖发麻。
他勉强躺到正午,就重新爬了起来。
身上的高热已经退去,额头摸着只感觉到一点凉意。
才这么短时间,腺体上的伤口来不及愈合,他小心试探时,指尖仍有鲜血的洇痕。
简星沉默不作声给自己贴上涂有药膏的纱布,裹上围巾,披衣往外走。
“你要出门?”
江意衡叫住他,“可你刚经历临时标记。”
简星沉脚步一顿。
他其实听得出,江意衡并不是真的在担心什么,这更像是一种礼貌的问候。
可他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心脏就止不住地急速跳动,身体自发战栗的感觉令他惶恐,拉开门把的动作近乎心虚:“我,我去弄吃的。”
江意衡觉得他有点太着急了:“营养液和压缩饼干还有两天的余量。”
“没关系。”少年摸着后脑,“我好多了,已经。”
他回头挤笑的样子几乎有些僵硬,却还是尽力把话说得体面:“今天,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在,我可能,就烧坏了。”
江意衡不置可否地弯起唇角。
“东西,我还得多囤一点。”
简星沉定定道,“昨天已经耽搁了一天,我不能再耽搁下去。”
少年微弓着背,蹬走三轮车,身影渐渐远去。
江意衡伫在门后,没有挽留。
*
简星沉打算再去电子仪器回收场碰碰运气。
只要足够细心,他总能捡到好东西。
即便冒着接触毒素或污染物的风险,也值得。
路上,他遇到几个拾荒者。
他们一见到他,就朝他挥动双臂,直到他刹住车。
“你要去第九回收场?”
他点点头:“怎么了?”
“安全署封了整个回收场,说是调查危险品泄露。我们几个才刚靠近,全被轰走了。哎,这大冷天,还得绕路……”
分别后,简星沉没有立刻掉头。
他按原路又骑了半小时,直到前方出现一排路障,红黄警示牌上赫然写着“禁区”两个大字。
简星沉仰首望去。
回收场的上空,笼罩着天网一样的巨大紫色阴影。
这是帝国封控区域的手段。
货运飞船每次倾倒垃圾时,场上都会短暂封锁一小块区域。
但像这样大的规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简星沉只好临时放弃去淘仪器的念头,掉转车头,赶往他更常光顾的那处垃圾场。
只是没想到,石彪也在那里。
“这不是小垃圾吗?几天没见,还以为你入土了呢。”
石彪斜靠在一棵枯树下,嘴里叼着草,比往常更加吊儿郎当,“钱攒得怎么样了?别忘了,我说三个月,就是三个月。”
简星沉抓紧车把手:“我已经在努力攒了,你别太过分。”
石彪呸地一口吐出草茎,歪嘴笑了:“就你这低眉顺眼的穷酸样,把整个F区的垃圾堆翻遍,也捡不到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学学老子。”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六角形蓝色卡片,在少年眼前晃了晃:“认得这是什么吗?”
简星沉不认得,也不关心,只把三轮车在边上停稳。
石彪龇了龇牙,三两步又把蓝色卡片怼到少年近前:“这可是一张储蓄芯片,里面的钱够我换一家五口人大半年的物资。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搞到手的?”
“你偷什么,跟我没关系。”简星沉下车,提起蛇皮袋,绕过他。
“谁说老子是偷的?”
石彪恼羞成怒,一脚拦在少年前面,“这是外区的大人物特意赏给我的!”
简星沉转身,又一次无视他。
石彪张开胳膊横在路中,偏不让他走。
“昨天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