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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和鸣的佳话典范。

长公主摸了摸允乐的头,前行了几步,目光似不经意地往旁侧一掠,微扬下颌问道,“这是?”

允乐单纯,也顺着长公主的视线望了过去,就见方才还跟她相谈甚欢的江夫人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走上前。

长公主仿佛浑不在意这小小的失礼,侍立左右的丫鬟婆子极有眼色,立刻簇拥着长公主向江氏所立之处行去。

长公主身量在女子中本就高挑,气势迫人。江氏身形纤弱,此刻立在廊下,被那雍容华贵的身影一衬,更显得局促不安,气势先就矮了三分。

“长公主殿下。”江夫人率先行礼问安。

长公主目光居高临下,将江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待扫视完毕,长公主眼中那点兴味便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意兴阑珊的冷淡,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这般模样,她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身旁的嬷嬷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厅堂里。

厅内,长公主与允乐言笑晏晏,细问着新婚种种,允乐含羞带怯,低垂粉颈。

长公主嘴角噙着笑,她的目光再次落向一直安静坐在下首,面上维持着得体笑容的江氏,忽然道,“多年未见,倒该寻个时候好好叙叙旧才是。”

她端起了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随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允乐闻言,好奇地问道,“姑姑与江夫人要去何处叙旧?我也......”

话未说完,便被身后侍立的老嬷嬷不动声色地轻扯了扯衣袖。

等长公主和江夫人都出去了。

允乐才略带惋惜地坐下,那老嬷嬷立刻凑近,压低声音道,“殿下,您实在不该与那江夫人如此亲近。方才她来时,您待她太过热络了些,又是赐座又是赏茶点......”

允乐不明所以,“江夫人说话温婉可亲,且她是大人的生母,我怎么能不亲近一些?”

嬷嬷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公主您的正经婆母是长公主殿下,这位江夫人,若是个正经人家出身的,您亲近些也无妨。可她出身实在不干净,外室已是抬举,早年间还在那等腌臜地方待过。殿下您金枝玉叶,万金之躯,怎好与这等人物过分亲近?您待她亲厚,长公主殿下瞧在眼里,心里岂能舒坦?殿下您心里,总该多向着自己的亲姑姑才是。”

“殿下跟这个江氏亲近一些,难免长公主殿下会觉得不高兴,天下为了自己的亲姑姑,也要斟酌着一些。”

允乐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即稍微皱了眉,嬷嬷知道她听进去了,自然是要亲近自己的亲姑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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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回廊尽头,一处临水的凉亭。

长公主仪态万方地坐在上好的汉白玉石桌旁,手边丫鬟奉上刚沏好的香茗。

而江氏则一直站在那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长公主才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将茶盏轻轻搁回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她这才懒懒抬眸,眼风扫过江氏。

“哟,瞧我这记性,你如今身份也不同了,怎么还杵在那儿?”她仿佛才想起来,目光转向旁边侍立的侍女,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惊讶和凉薄的责备,“你这丫头也没眼色,没见江夫人还站着?还不快看座!”

那丫鬟忙不迭搬来一只圆凳,放在江氏身侧稍后的位置。

“这些年,过得可好?”长公主闲闲开口,目光再次落在江氏脸上,“瞧着气色红润,肌肤也养得这般白腻,想来日子是极滋润的?”她笑了笑,话锋却陡然一转,“方才我过来时,瞧你远远地站着发愣,还道你早忘了故人呢?”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妾身自然认得。”

长公主听了这话一挑眉,“既然我这个旧人你还认得,那想必从前的那些旧人,你也都一一认得了?”

亭外回廊转角处,一个身着绸缎,商人打扮,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弓着腰,满脸谄媚地小跑着进了亭子,对着长公主纳头便拜。

长公主如愿地看见江氏脸色难看,那股郁结多年的浊气,终于稍稍纾解了几分,别以为进了门,有了个好儿子,又有了个公主儿媳就能翻身了,这不干不净的出身,怎么可能洗脱得掉?

长公主是要提醒江氏,不要想着爬到她头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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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回到厅堂时,今日早晨还与她言笑晏晏,亲亲热热的允乐,见她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浅浅地点了点头,全然不似早上那般热情地起身相迎,赐座奉茶。

江夫人尴尬地在椅子上坐了,允乐让人把新上的点心和茶水放在了她旁边的紫檀小几上,坐了没一会儿,允乐说头有点晕,想回屋里休息一会儿,江夫人自然是点头。

“大人回来了。”门口侍立的丫鬟声音响起。

江夫人本来起身准备离开了,然后看见章尧大步跨过门槛走进来,“母亲。”

再见到儿子的那一刻,江夫人脸上的尴尬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回来了?”

“这段时间跟着你爹办差,他要求严苛,肯定是把你累着了!若是实在疲累,莫要自个儿硬撑着,跟你爹开口说一声。若他不允,你便来同娘说,娘去同他讲。”

章尧摆了摆手,“无事。”

江夫人又嘱咐了几句他跟媳妇的事情,嘴里念叨来念叨去,还是原来那几句,只要你结成婚了,生了孩子了,娘就放心了,就没牵挂了,肩上这担子也就卸下了......

章尧对这几句话,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

江夫人也知道他的德性,这次就念了一遍便住了嘴,然后就笑着走出门,准备回去了。

江夫人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长公主临走时那轻飘飘的话,“那些不体面的事,都要藏着,藏好了。若不然,你自个儿蒙羞不打紧,连累着旁人跟着你一起蒙羞,那可就不好了。”

跟在长公主身侧的婆子说,“殿下说的是。您瞧这石桌,被茶水泼湿了,全是茶渍污迹,不干不净的,老奴马上让人过来好生擦洗。”

另一个婆子更是上前,“哟!这桌子上怎么还有道裂纹了?这等有瑕疵的东西,如何配放在这偌大的府邸里?平白让人进来看见了笑话!依老奴看,干脆直接敲了,让人重新做个干净无瑕的送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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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尧进了屋之后,允乐正在黄花梨木书案上执笔作画,看见风清朗月的夫君进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然后就听见夫君问,

“方才母亲过来,同殿下说了些什么趣事?”章尧笑着走过去,抬手解着领口那颗有些紧的盘扣,旁边的丫鬟立刻上前欲服侍他更衣。

他目光扫过案上的画,语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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