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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讨教讨教?若能学得章大人一二分勤勉,日后也好在圣上面前得几句夸赞不是?”

他脸上笑意看似真切,仿佛确实是去求教。

但他旁边几位青年官员裹着单薄的官袍,冻得脸色发青,手脚冰凉,心里叫苦不迭,他们想回家跟老婆孩子热炕头,但面对二皇子,又不能说不,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着,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鬼天气,讨教什么勤勉?

一行人顶着呼啸的风雪,真是好不容易走到暖阁门前,还没等他们上前,暖阁的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当看清门内走出来的人时,几位本来就冻得瑟瑟发抖的官员瞬间僵在原地,扭头,面面相觑,顿时觉得更冷了,怎么是这位煞神?

大过年的,上赶着去撞见阎王,能不害怕?

秦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一看脸色就不好。

他扫过门口这群人,尤其在看到为首的二皇子时,那眼神十分锐利。

几位官员被这目光一扫,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牙齿都在打颤。他们哪里敢怠慢,也顾不上二皇子刚才说是来看谁的,连忙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声音都打着飘,“下官......参见秦大人。”

秦恭并未理会他们,视线落在二皇子脸上。

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变得极其难看,他强自镇定,正欲开口说什么场面话,目光却凝在秦恭的脖颈处,那道新鲜的,带着血痕的抓痕,在昏黄的宫灯下清晰可见。

不用想,这事,根本没办成。

——

殿内,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腻香气,如今又混入了另一种更为浓郁的石楠花般的腥膻气息,两相交织,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当秦恭再次走向软榻时,温棠也已勉强穿戴整齐,她双颊依旧绯红似火,起身时双腿酸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微微打着颤,只能紧紧攥住榻沿。

她低着头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与羞耻,“我们,快回去吧。”

因为低着头,她未曾看见身边的男人在环顾四周时,鹰隼般的目光如何锐利地扫过,前面被掀翻的桌子,垂落的桌布,摔落在冰冷砖地上碎裂的茶碗瓷片,泼洒一地的褐色茶汤和零星的茶叶......

甚至,地上那几处被茶水洇湿,又被踩踏过的,模糊的脚印痕迹。

温棠拉住了秦恭冰冷的手指,然后才抬起头,眼尾还是红的,能看出方才哭过的痕迹,眸子里泛着水光,看起来柔弱堪怜,但那颗眼角的泪痣印着未褪的潮红,却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娇艳与勾人。

秦恭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然而,秦恭身边的傅九却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他注意到了大爷方才递来的那个极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眼神,他停在了原地。

温棠此刻心神俱疲,一心只想逃离此地,甚至一直未曾抬头,只是紧紧拉着秦恭的手,是以,她并未发现跟上来的只有周婆子,并未留意身后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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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马车静静停在宫门外,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极早,此刻宫墙之外已是一片漆黑,唯有马车内悬挂的琉璃灯,透出昏黄温暖的光晕。

马车缓缓开动,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嘎的声响,外面,雪还在无声地下着,落在车顶上,沙沙作响,

温棠在车厢一角,身上的燥热感在寒冷的刺激下褪去不少,但想起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羞耻,后怕与莫名的紧张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斗篷的边缘,指尖冰凉。

冷风卷起厚重的车帘一角,寒意灌入,吹在温棠滚烫的脸上,激得她一个哆嗦,神智却因此更加清醒了几分。

方才在殿内,那个立柜的门缝,是开着的。

虽然那条缝开得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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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恭当时是背对着柜子的吗?

幸好,他似乎,是背对着的?

温棠心中稍定,但这个念头非但未能让她紧绷的脊背放松,反而绷得更紧。

而就在此时,一直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方才殿内......可还有旁人?”

狭小的车厢内陷入一种沉默,唯有车外呼啸的风雪声。

第47章

宫门深锁,寒气侵骨。傅九立在阶前,脚下跪着两道僵直的身影,面色惨白如纸,嘴唇紧抿。傅九目光沉沉扫过,挥手令人将他们带下去,“寸步不离跟着大奶奶。连自个儿被人算计到哪个犄角旮旯都不知晓,平白辜负了信任。”

二皇子算不得多智,却是贵妃唯一的血脉,亦是当今圣上对外宣称的长子,皇帝虽常召见大爷,言语间不乏赞赏,从前却始终未让其回归天家,认祖归宗,大爷终究是在秦国公府长大的。二皇子心性狭隘,手段却极狠辣,几年前便敢对大爷下死手,若非大爷命硬福厚,早已......皇帝未必不知其二子所为,

然而在从乱世尸山血海爬出的帝王眼中,眼底何曾有过真正的父子温情。这等兄弟阋墙,争权夺利,不过是寻常事,天家常态,无风无浪反倒稀罕。贵妃母族尚在朝中效力,二皇子亦是膝下养大的儿子,这板子落下去,是轻是重,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是真能伤筋动骨,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傅九刚才立在宫门内,目光扫视,凌乱的地面上,几处残留的脚印清晰可辨,并非大奶奶一人所留,方才殿内,定有第二人。

这第二人的身份,查起来倒也不难,方才跟着二皇子的几个年轻官员,已被他当街拦下,一见傅九,几人便竹筒倒豆子般招了,原是跟着二皇子去寻章尧章大人,美其名曰是去看看章大人是否在勤勉办公,他们要去跟着学学如何勤勉处事。

可到了地头,出来的却是秦恭秦大人,几人忙不迭认错,推说宫廷回廊曲折幽深,亭台回廊相似,一时眼拙走岔了道。然他们并非蠢人,嘴上如此说,心里岂能不明白?

略一思量便知是被二皇子当枪使了,他是皇子,自可全身而退,他们几个却平白惹上一身腥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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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的风波,表面并未掀起太大涟漪。傅九得知殿内之人是章尧章大人后,探究的眼神才缓缓淡去。

原来如此。二皇子有个表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正事不沾,歪门邪道,构陷栽赃的手段却精通得很。当年在书院,此人便仗着家世作威作福,家世相当的学子尚能自保,那些出身寒微却才学出众,常得师长嘉奖的,便成了他欺凌的对象,

彼时的章尧,无疑是书院翘楚,他那时刚入京,章国公府的大门紧闭,并不认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在乎他的来历,只知这是个风姿卓然,鹤立鸡群,总被夫子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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