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芨年纪小,上学同时还要兼顾药堂看诊,晚上关门又要自学准备跳级。别看挺早熟,人情世故还是不大懂。
严森……
严森算了吧。
银清要是知道,绝对要跟自己闹。
岑让川叹气,银清哪都好,占有欲实在太强,他剥离自己魂魄的时候看样子丝毫未削减。
正想着,手机震动。
她拿起去看。
[严森:你怎么到这了?]
她不过是在脑子里过了下这个名字,这家伙就出现了?
[严森:你从河岸上来,我在上面。]
岑让川这才觉察自己现在是在两镇相交地界附近的河岸上,这修建了一长条滨江公园,临河处比公路低矮许多,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上面情形。
她抬头张望,在左前方发现打着石膏的严森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跟自己打招呼。
“让川,这!”严森笑着挥手。
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他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想起自己不久前拒绝过严森,他似乎已经忘了那回事,岑让川暂时可以放心跟他交流几句家常话。
“你不在家修养,到这做什么?”她站在底下,微微仰头看他。
严森找了个台阶,急步踩下,边走边说:“我爸最近在这搞工程,我过来打个下手,哎呀。”
岑让川眼疾手快冲过去揽住他,成年男性体重猛然坠落,差点带着她一块给大地之母磕个响头。
严森慌乱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她就松开了手。
“啪嗒"一下,坐碎冰层,无人行走的台阶登时布满厚重蛛丝痕迹。
“手滑。”岑让川毫无愧意地解释。
想起街坊邻居的传言,严森心梗了下。
他去看岑让川脸色,试探着伸手:“扶我下?”
“你起不来?”岑让川惊讶,仍是好心把他拽起。
这次她长心眼了,再不敢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下盘稳得都能踩碎石砖。
严森站定后偷偷觑她脸色,边拍去身上浮雪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听义工姐姐们说,你跟银清求婚了?”
岑让川瞥他一眼,见他不敢和自己正面对视,于是照实说:“嗯,求了,他答应了。”
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她们面对面站着,眼睛却看向别处。
凛冽寒风刺骨,扎得脊骨密密麻麻的疼。
严森慢慢低头,胸口感受到的空与冷恍若一辆绿皮火车行驶在破损严重的轨道上,还未抵达目的地,钢轨在锈迹侵蚀下已经崩断,不会再有人来维修,火车将永远停留在这片雪地森林。
如果……
是他先来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岑让川轻声说:“我喜欢他,之前拒绝你也是因为他这人实在小气,黏人还矫情,天天把爱挂嘴边。他是有很多缺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严森,下次不要再说踏你这条船这种话了。”
“你礼貌体贴、善良温柔,跟谁在一起都会幸福,不像太阳那样热烈,也不像月亮那样冷清,我们这些朋友和你一块玩真的挺舒服。没有谁是谁的真正命定,就算没有我,你以后也会遇到……怎么哭了?我还没说完呢?”
岑让川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塞给他,无奈道:“你哭什么呢,咱俩认识时间又不长,哪有这么刻骨铭心,你哭得跟我欺负你一样。”
是啊,哪有这么刻骨铭心。
严森也知道她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是爱情也分先来后到吗?
如果那次他没有在车上故意激银清,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严森很清楚那个心底的答案。
不会。
她们之间的暧昧比他要来得早,来得快,时间上他已经输了。
从开始动心那刻,他就已经走上这条绝路。
严森哭得稀里哗啦,一张纸完全不够。
他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说不定这次后二人为了避嫌不会再见面,他的心事终是像冬日提前从厚茧里出来导致冻死的蝴蝶,还未来得及张开翅膀,寒风已经将它刮进雪层,剥下它的翅膀,任凭身体冻僵,直至与雪融为一体。
岑让川不得不拿出更多纸巾放在他面前,一包纸很快用完,他情绪丝毫没有好转。
自己真是作孽啊……
她叹口气,拉着严森去干净石凳上坐下,回自己车里又拿了包抽纸。
严森每哭完一张纸巾,她就抽出一张给他。
一个哭一个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天气预报的雪如期而至,纷纷扬扬飘落。
岑让川顺手把他羽绒服帽子拉上,免得着凉。
严森终于忍不住说:“你总这样,让我误以为还有希望。真要拒绝我,你不能打我两巴掌再踹我一脚吗!”
岑让川惊讶望他,似是看着平日里乖巧的猫终于露出利爪。
这惊讶不过一瞬,她忍不住问:“你是m?”
“你才是!”严森狠狠抽了两片纸巾,语带哽咽,“每次拒绝我都这么狠,当面说你又委婉,对谁都好。小研还在时对她好,对白芨好,你对谁都好,就是个中央空调!”
“……中央空调?!”岑让川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这么个评价,直接给气笑了,“我是中央空调你还敢喜欢我?咱俩都生活在镇子上,年轻人就这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要真对你说狠话,以后是不打算见面了?”
“是,不见面了!”严森硬气一秒,又抽了她半包纸巾继续哭,“银清这个混蛋,小学毕业证书都没有,我要告他非法行医。成天穿得花枝招展,有人性的男人都不会大雪天还穿成那样!可我知道,白芨离不开他,药堂离不开他,镇上的人都离不开他,他是真有本事……哇……”
说完,严森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岑让川无语看他,掏出塑料袋让他别乱扔垃圾。
听到的严森哭得更伤心了。
他讨厌她拒绝,更讨厌银清比他先一步,可他内心比他自己更为清楚。
不是讨厌,他不讨厌银清和岑让川。
长在荒地里的一株树,有人比他更早发现她的存在,每日欣赏她磅礴的生命力,他只是偶尔经过,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停留。而那个欣赏她的人决定定居在此,筑起围墙每日悉心照料。
对比银清辛勤翻土培育,他不过是过路人,连为她浇水都没有做过一次。这样的喜欢怎么能冲破重围抵达她身边。
他恨的不过是自己迟钝。
岑让川压根没把严森的话放心上,她清楚他的心性,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给他留面子。
只是这人哭声太吵,她听得脑袋疼,敷衍地安慰几句发现没效果,干脆闭嘴看他哭。
她想,成年人哪来这么多想不开,哭过发泄过就好了。
严森被她盯得开始还能毫无形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