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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想喊住她,但立刻就被身边的人按住了。

“——————”他们应该是在说一种对我来说并非母语的语言,但我听懂了。

他们叫我“菲诺”。

……不,不管怎么说,这肯定跟我没有关系,就算醒来后的一切都很陌生这名字也陌生过头了。

看看这——么长的黑色头发,这名字跟我的画风都不一样吧?

我应该……是个东亚人。

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完全不像正规医院的环境,陌生的既视感,还顶着一个假名,身边连一个来探望的关系好点的人都没有。

难道我其实是什么犯罪分子吗,犯了事必须躲躲藏藏隐姓埋名的那种?

那刚才那位年轻的女性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吗?不,身体机能的衰退能说明这具身体沉眠多年的事实,能醒来都该是意外,没有利益可图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合作伙伴能坚持供养这么久。

结合她刚才的表现,总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人这种离谱的设定吧。

……哈哈,不会吧?

……唔。

我觉得自己应该试探一下,所以第二天傍晚她再出现的时候,我没等她沉默很久,自己主动转头开口:

“菲诺?”

她还是差不多的打扮,连白大褂的折痕都和昨天一般无二,戴着副看不出度数的眼睛,研究人员的特殊气质在冷淡表情中显露无疑。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来问合适,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沉睡两年多,重伤初愈,就一天来我收集到的情报来说,这个表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果然没有怀疑,甚至还走近了些,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疲惫地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

“……”压低的声音,“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种名字,但这不是代号,只是一个假名而已。”

“当时你出事得太突然了,只有我能照顾你,但我也没有专业的人员和仪器……我总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叫破你的真名。”

“我是雪莉,你是菲诺——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用这种名字,没什么可怀疑的吧?”她看了我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当然,你要是想改也可以,随你。”

“……”

从哪个地方出来?我很讨厌的什么,雪莉和菲诺联系起来好像是某种葡萄酒……我们是逃出来的吗?

但她没有避讳的意思,说明那个地方已经不足为惧了,而这里也不是我们能够随意使用真名的安全的地方。

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吗?不,整合这些信息,不如用黑吃黑来形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里至少能让她安心休息。

这之中,我——和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能在新的组织里获得这么优越的待遇,要么是她有足够的价值,要么……是我们有足够的贡献。

也可能二者兼有。

不管是哪种,都说明现下的环境还算安全,至少比我们离开的那个地方要好得多才对。

那为什么……

“你,”我有些犹豫,“不开心吗?”

因为这个名字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对你,不好吗,”我很努力地把每个字都咬清楚,主要是罢工两年的发音系统突然复工,还不很灵活,嗓子也有点痛,“还是,工、作?”

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过得很好的样子,不是物质,而是精神。

她怔住了。

片刻的停顿后,这个有着茶色微卷短发、碧蓝色眼睛的一直都表现得很冷淡的女孩,终于露出了跟自己年龄相符的柔软的神情。

她站起来,向前倾身,按着我的后脖子来了个消毒水味的拥抱……也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只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头发有点凉。我是说这具身体的。

“不管怎么样,”轻微的叹气,她说,“你能醒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永远睡下去呢……”

“欢迎回来,弟弟。”

【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弟弟。】

【欢庆自由吧,姐姐。】

醒来后的第二天,我看着被茶色发丝隔断的黄昏的光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总感觉卷入了不得了又很麻烦的事件里,或者是跌宕起伏的大结局之后。

现在说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来得及吗?

……

欸,我没有说过吗?

“怎么会有人害怕自己的手”这种话,不是一开始就写下来了吗?

没有记忆的,当然也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一种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出现的,在跟“雪莉”接触时尤为严重的恐惧、或者说焦虑感。

我本身是没有感觉的,只是这具身体的反应。

所以这不会是我的身体。

推断过程非常简单。

……

第三天我没有说。

第四天也没有。

这两天她……雪莉恢复了第一天的忙碌,只在护工的口中出现过两次。

第五天还没有,因为雪莉虽然从好像是位于地下的研究室里出来了,但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陌生人。

“哦,这就是那位说的需要我照顾一下的人吗?”第一眼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中年男性探头来看了一眼,一瞬间从房间门口移动到床前。

他笑得热情又怪异:“你好啊,可爱的小小姐,您是叫菲诺吗?真是个甜美的名字……”

我很清晰地听到了门边,雪莉发出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听起来微妙的嫌弃。

其实我也有点。

我慢慢地扬起脖子,把衣服领口往下拉了一点,慢吞吞地对突然僵住的中年大叔说:“我记得菲诺葡萄酒,不是很甜。”

他石化了三秒钟。

然后捧着手捂着眼睛——是的是同时进行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是男人啊——我的眼睛我的心灵——”

“我脏了——啊——”

看起来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我听得很清楚,雪莉发出了非常嫌弃的:“啧。”

“这是夏马尔,很有名的医生,”十八岁少女比中年大叔可靠多了,“来帮你复健的。”

“我可不想给男人看病啊!!!”

“我也不想让男人接近菲诺啊!”对比之前的平静,此刻的雪莉可以说是疾言厉色了,“尤其是意大利男人!”

不是,等会儿?

啊???

病房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夏马尔大为震撼,我也大……我极为震撼!堂姐你在说什么啊堂姐!你不是冷淡又温柔的冷静研究员人设吗?

你听听你说的是……等下我是不是叫了她堂姐……

不过这里是意大利吗,意大利好像是Mafia的发源地来着……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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