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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茫然,嘴唇动了动,发出短促的声音。

男人低头,耳朵靠近去听。

“谁?”

他愣住,又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平静的介绍自己。

“我是席策远,你哥的朋友,替他临时看护你。”

舒然盯着他吃力的回想,隐约记起有这么一个人,于是朝他轻轻一笑。

“谢谢。”

过去那些记忆她全部记得,却对记忆中,除了舒羿以外的所有人感到陌生,并且觉得恐慌。

这种恐慌随着舒羿的日夜陪伴冲淡不少,对这个世界和这些人有了基本的认同感。

身体状况正常一些后,舒然开始做复健,陪着她的人是舒羿,她抓着他的手,慢慢尝试站立。

复健是极为痛苦的过程,她失败一次又一次,最后勉强在舒羿的保护下成功一次。

开始学走路的那天,男人无声站到她背后,看着她汗津潮红的后颈,打颤的四肢,手指无意识抚过她病服下的纤瘦脊背。

舒然膝盖一软,下一秒被他勾住腰抱到怀里,听见他说:“今天训练量够了,我带你回去。”

“才刚开始。”

对方漫不经心道:“不用这么努力,就算以后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你。”

舒然沉默了一会,“可我不想在轮椅上坐一辈子。”

她说完,感觉到后方人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他把脸埋入她颈间,过分亲昵的举动让她有些无措,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过重,试图弥补。

她偏头,跟脸色不悦的哥哥商量:

“今天再练最后一次好不好。”

她想要重获的心过于坚决,舒羿只能依言站到前方。

她满头大汗,抓着扶手,吃力迈动双腿,如幼童般步履蹒跚,不断跌倒又爬起。

明明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却像是漫长到没有尽头。

舒羿僵站着,终于熬到她结束复健,立刻把她抱坐上轮椅,推回病房。

中途要经过楼梯,他们在那碰到拎着水果的席策远。

“好巧,你怎么在这。”舒然高兴的朝他招手。

她知道他是来看自己的,但复健室和病房完全是两个方向,怎么都不该在这碰见。

席策远半蹲下来跟她讲话,“想着你们复健完应该快回病房了,就在这等你们。”

她跟席策远开心的分享自己的复健表现,没注意身后舒羿的脸越来越沉。

席策远倒是发现了,主动中止了这个话题。

舒羿抱着她走在前面,席策远拎着轮椅走在他们身后。

舒然无数次回头看他,最后索性趴在舒羿肩膀上,歪头问他。

“重吗?”

两道声音同时回答:“不重。”

“不重。”

舒羿意识到她不是在问自己,神色越发沉郁,加快脚步回到病房。

席策远没待太久,水果放下没多久就走了,之后来看望的次数越来越多,待在病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舒然和他越来越熟悉,时常好奇地询问他的生活和工作。

这天,席策远给舒然带了排骨粥和清炒时蔬,味道很香,勾起了她腹里馋虫,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她还跟他约好,明天由他来陪自己做复健。

舒羿听到后没说什么,等席策远走后,拿起一个苹果,用勺子慢慢刮出水果泥喂到她嘴边,她有些吃不下,摇头婉拒,“刚才吃撑了。”

之后舒羿笑了一声,把她抱到床上,手按在她柔软的小腹上轻轻打圈。

过于舒适的力道让舒然有些犯困,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躺平任由他揉按着肚皮。

醒来几个月,她也长了点体重,但还是瘦。

吃撑后,肚子上有一片小小的突起,舒羿半只手就能盖住,雪白细腻的皮肤被他揉的发红发烫,舒然有点不自在,身体背对他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手。

舒然以为结束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怎么吓成这样?”舒羿似笑非笑把她蜷缩的身体掰向自己,调整为半靠在床上的姿势。

拿起新苹果,用勺子剐出苹果泥,做出投喂的动作。

舒然这次没有推拒,张嘴吃了几口。

把舒羿哄高兴了,他也就不再强迫她。

次日复健时,舒羿还是来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舒然听从席策远鼓励,站立的时间不断延长,倍感惊喜的为自己鼓掌。

全程旁观的舒羿看得出来,她喜欢席策远陪她复健和吃饭,不似在自己身边的紧张害怕,她在他面前更加轻松自在。

比起舒羿,舒然确实更喜欢席策远陪在身边。

复健摔倒时,如果是舒羿在旁边,多半会当场抱起她放回到轮椅上,然后让她明天再练。

但如果是席策远,则会把她扶起来,鼓励她再来一次,等练习结束,她累躺在病床上睡着时,他再用药膏轻轻擦拭她的膝盖。

等到能够脱离扶手的那天,舒然指挥舒羿站在尽头。

她如第一次学会走路,摇摇晃晃的走向他。

她走过长廊,笑眯眯扑进舒羿怀里,他愣了一下,眉眼间盘踞多日的阴翳一扫而空,低头珍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没等舒然躲开,又搂住她的腰在原地转圈。

康复出院那天,舒然回到家,看到满满一房间的礼物。

那是她昏睡那些年里,舒羿从各地带给她的礼物。

她兴致勃勃的拆了一天,晚上喝了点桌上给她庆贺的酒。

没多久困倦来袭,跟席策远道别完,早早洗漱完回房间睡下。

她走后,席策远时不时走神,频频看向她的房门。

舒羿忍到极限后,在桌下不客气的踹了他几脚,“你们早就结束了,以后离她远点,我看着糟心。”

“不行,我想和她有个新开始。”席策远直白的陈述。

气氛有些凝固,舒羿靠着椅背,抿了口酒,说:

“她人虽然醒了,身体还是虚弱,以后得好好养护,孩子就别想了。”

“没关系,我有个养子。”席策远也没想过孩子的问题。

“她脱离正常生活太久,工作也不太可能。”

“我可以养她。”

“她心智还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怯弱又娇气,私下毛病一大堆。”

……

“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舒羿托着脸,“啧,最主要的是,我就一个妹妹,不想她离开家。”

席策远面不改色,“要是她想离开家呢?”

“那我也有办法。”

说着,舒羿端起酒杯碰了碰席策远面前的杯子,微笑道:“你也知道,我脑子有病,让让我吧。”

席策远抬眼看向舒羿,没忍住打了他一拳,“死性不改。”

舒羿没躲,血顺着嘴角淌下。

骂的没错,他就是一个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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