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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到位。
耿霞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医院看遍了。说实话,其实要有半点办法,我也不会绝望到来上香求神……”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安安是罕见病,罕见到国内活着的病例,可能就她一个……医生说,这个病只能靠她自己的免疫力去抗争,药物只能辅助。可是,可是……”
她努力让声音平稳些,却是更深的绝望,“可是自从带她去宿市求医,她突然就吃不下东西了!吃什么吐什么,连水都喝得艰难!人都瘦脱了形……没有饭吃,没有力气,那‘免疫力’……它从哪儿来啊!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
耿霞的泪水终究还是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宿市?”瑾玉秀眉微蹙。
神思电转间,她立刻想起,那里正是幽兜君进犯过的地方,被他窃取地气、污染灵机,引发了不少人的生病。
如今幽兜君被她以“五炊饭”镇压,由官方严加看管,拔除毒素赎罪。
她追问:“宿市之前发放过针对那次污染的疫苗,没给孩子打吗?”
耿霞用力摇头,“不能打,安安的身体太弱了,承受不起任何一点额外的刺激,万一有个闪失……”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用祈求的目光望着瑾玉,“所以……平安符……”可话未说完,她自己先泄了气,眼神黯淡下去。
求符,不过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连她自己心底深处,也未必真信这黄纸朱砂能救女儿性命。
——但谁让她求对门了呢?
这里,是真的有一尊在上班的神明。
山神娘娘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耿霞身上,“孩子身上的部件,有带着吗?”
此言一出,耿霞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疑。
瑾玉眨眨眼,察觉到这话的歧义,尴尬轻咳一声,补充道:“嗯,我的意思是,孩子平时常带在身边的东西,比如她喜欢的玩具,或者首饰之类的小物件,带有她气息的。”
耿霞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想了想,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磨损的塑料机器人,不舍地递过去。
“这个是安安最喜欢的,发病前,睡觉都要抱着,现在,它很容易划伤她……”
瑾玉接过那个小小的机器人,指尖触及塑料外壳,神力如丝如缕般探入,循着那微弱的气息,神目已然跨越空间,直达郊市,那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重症监护室。
神念所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痛苦紧锁着,呼吸费力。
瑾玉心中微怜,神念化作手指拂过安安的额头,温和宁静的力量悄然注入,女孩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些许,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同时,神念深入洞察,绕开她还不甚了解的“罕见病”,锁定了那股缠绕着的,源于宿市地脉污染、阻碍生机运转的孽气。
——正是幽兜君污染的余毒,顽固侵蚀着她的生机,尤其破坏了脾胃之气,才导致她无法进食。
病因明晰,瑾玉心中已有计较。
幽兜君当初冒犯云岫山,被她斩下一臂作为惩戒,那截断臂被她封存,如今是一团被神力禁锢着的黑沉孽气。
“以毒攻毒,正得其时。”
她让耿霞稍候,自己回到静室,取出那团被重重封印的孽气。
黑气翻涌,散发出令人不适的阴冷邪异。
瑾玉神色肃穆,指尖凝聚起璀璨的神光。
神光如刀,一缕黑气被斩落,神光如笔,勾勒出繁复玄奥的符文。
直至符文成型,化作一道金光灿灿的符箓,悍然压向分离出来的孽气。
“以吾神名,敕令!云岫灵光,佑世镇邪!封!”
金光大盛,霎时包裹住黑气,一层层烙印在翻腾的孽气黑雾之上,强行压制、引导、转化着其中狂暴的破坏力。
最终,一张非纸非帛、材质奇特、符文由金黑二色构成的“平安符”在她掌心缓缓成型。
符箓中心,一点纯净的金芒稳固地锁住了那桀骜孽毒。
符成,瑾玉刚欲去找耿霞,脑海中又浮现出安安那瘪瘦如柴的小身体,不由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了香气弥漫的厨房。
腊八节,本该喝一碗营养丰富的腊八粥。
但安安久未进食,极度虚弱的脾胃,连最柔和的粥糜恐怕都承受不住。
瑾玉略一沉吟,取来最上等的粳米,淘洗干净,加入足量清水,置于灶上。
她并未用大火催熟,而是引动一丝来自灶神一脉的神灶火,让文火煨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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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的作用下,米粒很快在沸水中舒展、融化,最终凝出最精华的部分——那层浓稠如脂、晶莹剔透的米油。
这最精纯的谷气精华,最是温和养胃,正是久未进食、脾胃极度虚弱之人重燃生机的起点。
将温热的米油羹仔细装入保温饭盒,瑾玉又想起耿霞那身洗得发白的衣裳。
“救人救到底吧。”
山神娘娘走到了自己的功德箱前——自从小饭馆开始盈利,能维持庙宇运转后,她就很少再动用这里的香火钱了。
此刻,她打开功德箱,里面是花花绿绿的零钞硬币,面额从百元到一块,还有百余枚一毛五毛的硬币混杂其中。
瑾玉耐心地将钱取出,一张张捋平,一枚枚清点。
“一百,两百……一万……两万六千一百零三块,哦,还有二毛。”
她将所有的钱仔细叠好,用一张红纸包住,压在了保温食盒的下面,这才拿着符纸和食盒,走向在角落蜷缩着等待的耿霞。
“耿善信。”
瑾玉将叠好的平安符和保温饭盒一同递给望眼欲穿的耿霞。
耿霞愕然,“这平安符怎么……”她以为只是一张黄纸,没想到是这么大一包?
“做了些米油羹,”瑾玉温言解释,将饭盒塞到她手中,“若孩子戴上平安符后,身体有所好转,能吃得下东西了,可以先试着喂她这个。一次两三勺,温热的,小口慢喂。”
耿霞双手颤抖地接过,感受着食盒的温度,她哽咽着,几乎语不成句。
“谢谢……谢谢您!如果……如果安安能好……不,不敢奢望全好……只要她能吃下东西,身上能舒服一点……能多活一天……我都……我都心满意足了!我一定……一定包个大红包来还愿!我……”
瑾玉微笑着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无需这些。若孩子好了,你想还愿,送我个她身上的部件——啊,咳。”
耿霞这次反应极快,用力点头,泪中含笑:
“我明白的,我明白。”
郊市第三医院,重症监护室。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单调的仪器滴答声,构成了这个苍白空间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