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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

可松鼠精心智不高,一听见“法”字,就自动对应上神明的威严法令,吓得连连摇头。

“不是童工吱,我六十岁了。”

“哈?”学生们作后仰状。

而松鼠精反应过来自己把真实年龄说出口,又犯了神明禁令,僵硬小脸上愣是露出些焦急情绪,却只会“吱吱”叫着。

学生们生怕这小孩哭起来,连忙宽慰,“好啦好啦,都当做胡话放了吧。”

方维维拉着松鼠精落座,“忙不忙?不忙跟我们一块吃点呗。”

松鼠精摇头,循着力道轻盈蹲坐在桌椅上,惹来方维维怪叫。

“小弟弟,不可以蹲在椅子上,把腿放下好好坐。”

“……吱。”松鼠精僵硬地放下腿。

“这就对了,”方维维满意点头,夹了一筷菜肴,“快来尝尝,这叫山岚三脆是吧。”

经由野芦笋、黄耳、核桃仁急火快炒,勾薄芡的小炒不似第一道翠缕三鲜盏的夏阴绿意,而是宛如一道秋日图。

芦笋片切得极薄,染上了浓郁酱色,黄耳菌菇呈现着迷人的琥珀光泽,表面微微泛着油光,核桃仁则经过精心挑选,每一颗都圆润饱满,白中泛着淡黄。

“刚吃了鸡肉,确实得吃点清爽的解解腻。”

她给松鼠精夹了一筷,自己也塞了一口。

“唔……”

芦笋还保留着脆嫩,黄耳口感较为绵软,核桃仁却提供了意外的惊喜,咀嚼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弹劲,而三者最鲜明的,却是悉数吸饱了芡汁的味道。

这道芡汁勾得极妙,不抢味,又增了抹亮色,浓稠度恰到好处,既能让所有食材的味道得以汇聚,又不至于油腻。

“芦笋取其鲜,黄耳取其香,核桃仁取其醇,尽是自然的馈赠——山岚三脆,名字真贴切。”季清细细品味着。

方维维竖个大拇指,“牛,不愧是即将中考的学生,就是会说话。”

同桌调侃,“你不也是?你能说出什么来?”

“别小瞧我啊!”方维维一脸不服,她清清嗓子,背诵道:“野芦笋、黄耳和核桃仁,都是补脑的宝贝。特别是核桃仁,含有丰富的Omega-3脂肪酸,对大脑十分友好……”

同桌痴呆脸,“omega?”

“不要让我在这种地方秒懂啊,”方维维眼睛一抽,冲同学翻个白眼,“少看小说吧你!”

同桌嘿嘿一笑,不作怪了,也忙着夹菜,“下周就要中考,多吃点补补脑。”

“核桃不补脑吱。”

围观全程的松鼠精再次换了个姿势,它心想:如果核桃真的补脑,它就不会总是忘掉自己囤积的树洞位置了。

“不可以质疑科学,”一学生埋头苦吃,忙里偷闲道:“在我印象里,应该只有松鼠这种找不着粮仓的笨蛋会说坚果无用吧。”

“吱!”松鼠精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不远处的一桌,龟老笑呵呵听着学生桌的动静,瞥一眼懵懂却潜意识学习着人类的松鼠精,叹道:

“人间一晤,胜过苦修十年啊。”

“啊啊……”蚌女张张嘴。

她道行比松鼠高,怎奈跟脚浅,修行百年仍未炼化横骨,此时她该应和龟老,可她做不到。

新上的菜肴名曰“跳珠虾”,如一幅极简画,仅焯过水的虾仁蜷曲如勾月,整齐排列在白瓷盘底,中心放着姜醋汁。

身为水族,蚌女应该不稀罕吃,但她捻起肉质紧弹的大虾仁,惊讶地朝龟老啊啊两声。

龟老扶着长须,笑道:“这应当是海虾,比之河虾确实大许多。”

接过蚌女递来的白灼虾,龟老也打量了一番。纵以他的年龄,生平也未品尝过海味,只能凭着吃河虾的经验,嘴巴一张就要囫囵吞进。

“老人家,要挑虾线剥虾壳的哇。”

路过的食客赶紧制止他的行为,一旁的蚌女观此,也收回手,一脸乖巧地等人类动作。

这位食客看出爷孙俩明显没吃过海虾,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多个弯,用不让人多想的语气笑道:

“不挑虾线也无所谓,但是虾壳要剥,喇着嗓子会疼的。”

她说着,手上灵活挑出几只虾的虾线,又刷刷几下剥掉虾壳,递给龟老和蚌女。

“瑾玉老板下心思了,这虾鲜灵着嘞,原汁原味就足够了——诶?”

食客回神,就发现剥好的几个虾仁已经空空如也,而一旁的龟老和蚌女的嘴巴嚼着,目光晶亮。

这一老一小逗笑了食客,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心里泛软,干脆坐下,替爷俩剥着虾仁。

“啊啊……”

蚌女眨巴眨巴眼,推了推餐碟,示意她也吃点。食客笑笑,从善如流捏了个虾仁入口,惬意点头。

“果然,是好海虾,不像河鲜有股土腥气,也不像养殖的那样没啥味。”她砸吧下嘴,竟伸手拿了个扔掉的虾头往嘴里送。

“啊啊?”

蚌女和龟老一左一右按住她的手。

“女娃娃,虾肉多得是,不要吃虾头。”龟老慈祥笑着。

“我?娃娃?”食客一愣,继而笑开,“老爷子,我都四十多啦。”

龟老笑呵呵的,“在我眼里,还是娃娃嘛。”

“哈,您说的是,”食客吸吸泛酸的鼻子,笑着解释,“我是想尝尝虾黄的味道,海虾肉质好的话,虾黄的滋味很足哦。”

龟老恍然,“原来如此。”

蚌女则行动力十足,已经抓了一把虾头送进嘴,感知着醇厚的鲜味,激动得朝龟老点头。

“哎呦呦,可不能吃这么多虾头,”食客止住她还想吃的动作,“喜欢味道重点,就蘸姜醋汁吃。”

蚌女歪头,瞥一眼黑漆漆的蘸汁,皱皱鼻子。

和泥潭一样的颜色,不是适合生存的象征。

可食客已经捻了枚蘸过酱汁的虾仁递过来,她咬咬唇,伸头接进嘴,下一刻,抗拒的神色一滞。

醋的酸味率先冲击味蕾,却奇异地衬托出了虾肉的鲜甜,紧接着的姜味缓缓释放辛辣,刺激感又为鲜甜增添几分层次。

无论如何,二者唯一的作用就是烘托出虾肉的味道,她眯着眼,沉迷在这股淡淡海盐味的鲜甜里。

“啊啊。”

蚌女朝同样沉迷的龟老打着手势,“我们能住在海里吗?”

龟老笑出声,“河蚌和陆龟怎么能入海呢?”

她失落低头,而食客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蚌女摇摇头,悄摸摸往食客口袋塞了一把珍珠。

“蚌女的珍珠可是好东西。”紧挨着的精怪桌上,有一鹿精目睹这幕,随口道。

他身旁的好友笑道:“不过你我用不着,真要论增进道行的好物,还是看娘娘制得这道菜。”

“石髓煨松蕈,”鹿精朝主殿拱手,“正如前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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