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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当今日许砚之领的是皇上的命令。
可唯独他知道,什么领命而去,根本就是抗旨而为。
看刚才皇上那个生气程度,不凌迟了他就算运气好了。
可许砚之三言两语,就把这事说成皇上的功劳了。
他居然真的全身而退,还没把问罪罢官!
于大人暗暗心生警惕。
这白面书生看起来人模人样,心眼子可太多了,以后在官场上,可千万不能得罪。
许砚之心情不错,边走边和何时慢在心里聊着天。
去河阳县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了。
皇帝疑心重,能力小,自尊心却强。
在京中为官,日日哄着他开心,也许晋升会非常快。
但那不是他们想要的。
真有毕竟真有国破那天,再高的官位也只是催命符罢了。
他们要的,是大齐稳固,是长治久安。
更何况,当年帮助秋娘假死,害许知云被迫害的战王还活着呢。
今日不杀,只是怕连累边关百姓,不代表他就应该被放过。
只有去到边关,真正的和他交手,才有杀了他的可能。
虽然这路道阻且长,艰难万分,但他势在必得。
皇上给了他七日的时间修整。
虽然没有明说,但许砚之知道,是因为顾滔鸣将在七日后受刑。
这是皇上给他送死之举的赞赏。
这七日里,许砚之和何时慢一直着手准备离京的事。
顾家被抄家时,许砚之把能上缴的全上缴了。
这别院的小宅子,还是皇帝特许他住的。
一旦离京,也就被收回了。
所以收拾来收拾去,也不过就是些衣物细软,还有皇后太后和皇上赏赐的金银物件。
但最让许砚之犯愁的,却是他的老龟。
河阳县苦寒不适合龟类生存,而且一路颠簸遥远……
他觉得,还是得问问何时慢。
她能不能离本体千里之遥,或者能不能扛得住奔波苦寒,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许砚之轻抚着老龟的龟壳,正准备张嘴问,手底下的老龟突然扭头咬了他一口。
许砚之疼的嘶了一声,问道:“你、你咬我做什么?”
何时慢:?
她懵了一下,随后想到他可能是在问老乌龟,又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许砚之也是会和动物碎碎念的可爱型人格。
她看老龟甩着尾巴的焦躁样子,替它解答道:“因为发情了。”
“发、发……?”
情。
这个字在许砚之嘴里翻来覆去,没能吐的出来。
何时慢以为他不信,继续解释,“是啊,公龟发情的时候就是会有攻击性,而且还会甩尾巴,它一定是发情了。”
这次,许砚之终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它……是公龟?”
“是啊,你不知道吗?你那么喜欢它,每天又是喂食又是陪玩又是哄它睡觉,你不知道它的性别吗?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公……咳。”
许砚之:(????)!
所以……慢儿不是龟!
所以……他真的在每天哄一只乌龟睡觉!
许砚之捂着被咬疼的手,呆呆坐着,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慢儿足够迟钝。
没发现他其实是把老龟当成了她的本体。
不然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如今知道老龟只是老龟。
许砚之非常痛快的把老龟留在了京城,托人照顾。
但他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放不到实处。
他以为老龟是何时慢时,心是踏实的。
他以为自己能碰到她,见到她,能和她这么相伴。
可如今,老龟是老龟,何时慢是何时慢。
她仿佛根本没有本体,她好像只能存在于他的意识中。
无形无状,无声无色。
看不见,摸不着。
如果真有哪天消失不见,他连去什么地方找都不知道。
第64章 世家公子和妖怪小姐29
这种感觉让许砚之有些慌乱难受。
好似一柄利刃时时刻刻悬在心头,随时都能一刀捅下去,捅的他心脏碎裂,痛不欲生。
几日下来,许砚之越发害怕这种感觉。
每日睡醒,他感受到身体里的寂静,都有一种窒息般的痛感。
他会若无其事的在心里问何时慢饿不饿,跟她说天气好像不错。
如果何时慢睡得早些,他这一夜就难再成眠。
无边的黑暗中,他似被世界遗弃,又像坐在滚热的铁板上,等待死刑或赦免。
只有她的声音响起,许砚之才像被解救一般,浑身舒缓。
偏偏他不敢向何时慢表露心迹。
他怕,怕多说了些什么,惹怒了她,她就再也不存在了。
或者她无法接受他的情意,选择离开。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藏着,然后祈求这样的日子能够再长一点。
何时慢对感情一事,一向迟钝的很。
她没觉出什么异常,只觉得许砚之最近的话格外的多,时常和她聊天。
抬头看见太阳,会和她说话。
低头看见野花,也会和她说话。
读书写字时,会问她会不会觉得无聊。
夜深人静时,也会问她想不想吃一碗加了芫荽的小馄饨。
何时慢只当他是一个人太寂寞。
毕竟自顾滔鸣被收监,许星岚就回了益州。
姜六自那日起也没再来找他,不知在家里忙些什么。
亲眷,朋友都不在,仆从都遣散了,老龟也送养了。
他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说说话。
何时慢想着,觉得自己还是多跟他说说话吧。
但她却没想到,某天早睡后再醒来,许砚之的自毁值居然又涨了。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何时慢是知道的。
她意识虽然睡着了,但许砚之有个什么大动作,她还是会醒。
可是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躺了一夜,自毁值就又多了五点。
许砚之看她醒了,很平常的跟她打招呼,没有任何异常。
何时慢彻底糊涂了。
她从没碰见过这种情况。
转眼七日就过去了。
这天一大早,何时慢就醒了,在意识空间里催促许砚之赶紧起床。
许砚之笑了笑,爬起身,挑了件碧色的宽袖长衫。
按正常来说,他依旧在孝期,衣服只能穿黑白两色。
但如今他连姓都改了,就不可能替顾家的人守孝,衣着上也就随意了。
原来他的那些衣袍,抄家时都没剩下。
如今身上穿的,还是那日他和何时慢一起去成衣坊做的。
她说他穿碧色好看,清雅俊逸,超凡脱俗,他就把衣服大多做成了碧色。
照了照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