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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冷,不由颤抖了一下。

因喻风和还拿着权杖对郁姣指指点点,那轻柔的力道仿佛也通过这个媒介传导给了他。

祂骤然一顿。

远超凡人的目力将所有细节定格、放大。他猝不及防、被动地看着她。

面色皓白,嘴唇血色惨淡,黑压压的睫羽垂下,和长发一样被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的。整个人好似一件上了釉的黑白*瓷器,脆弱沉抑。

“……”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口不一,喻风和心虚似的猛然收回手。

仍旧面色冷硬,神情不屑,冷哼道:“你又开始了。”

他一副‘绝不让你诡计得逞’的样子,催动翻涌的黑气卷向郁姣。眨眼间,她身上的水汽消失得一干二净,白色的祭服又恢复了圣洁。

郁姣浑身清爽。

且不论这人的出发点是什么,她的确舒服许多。

还没来得及给他好脸色,只听一声冷哼:“你以为我会像那三个色眯眯的蠢货一样么。”

清风高节的喻风和一拢袖子,痛斥道:“况且,那三个下贱的家伙也并不是真心对你,他们只是馋你的身子。”

“……”

得,又开始了。

金权杖凭空悬浮而起,怼在郁姣的眼皮上。

“贺兰铎喜欢的只是你这双和皎红月相似的眼睛。被你注视时,他怀念的是十多年前的时光。”

随着喻风和冷冷的话音,金权杖在郁姣身上各处点了点。

“他喜欢看着你用这副和皎红月相似的皮囊做出皎红月不会做的事情,以满足他那下贱的快感。这种人面禽兽最容易翻脸无情,你最好别指望他。”

“……”

“你也别被原苍现如今的苦情模样蒙蔽了,以为他就多么喜欢你。”

金权杖唰的上移,直指郁姣的眉心。

“他至多拿你当皎红月意志的延续。充其量算一个难得的载体。当你和他的大义冲突时,你看他会放弃哪一个。”

“……”

“聂鸿深就更不要脸了。他压根不喜欢你,你在他眼中连赝品都不算。”

金权杖在郁姣的身上划了个叉,喻风和掀起唇角:

“你不会真信了他那包容且深情的伪装吧?别傻了,你只是一个被他利用来和我作对的工具罢了。不离他远点,小心成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喻风和一边操纵着金权杖指指点点,一边用戳心窝子的话解说。

他本人的双手则拢在宽大的袖中,看起来宛如建在高山之巅的檀木神龛——似是连间接触碰她都万般嫌弃。

他的话没对郁姣造成任何情绪波动,她心下冷静地思索:喻风和对这三人实在很了解。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和预测基本正确。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卑鄙不假,可他喻风和又是什么好东西?

郁姣很是看不惯他自诩清高的样子。

她忽而握住那根不住晃动金色权杖、打断了他的拉踩。

盈灰的眼眸眯起,敷衍地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他们喜欢的都是皎红月而非我,皎红月是天上明月,我就是地上的鱼目。”

柔软的话语似自轻自贱,也在酝酿着下套。

“毕竟……”她倏忽一笑,话音一转:“就连满腹经纶、德才兼备的喻家长子都为了皎红月放弃家族事业,一个无神论者转投天启教团。还真是痴情啊。”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波动。

喻风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耳畔的碎发无风自动。

见状,郁姣不怕死地拉了拉权杖,面上含笑、动作轻柔,像是一个亲昵的玩笑。

凌厉的破空声起。

权杖顶端忽而变形,好似被无形的卷笔刀削得极尖。

转眼之间,那泛着金色冷光的尖端猛然刺来,堪堪停在郁姣细嫩的脖颈处,仿佛她微微加重呼吸就会血溅当场。

透过笔直的金权杖,郁姣的视线对上那双幽寂沉穆的黑瞳。讥讽、鄙夷、厌恶、压抑和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一齐传递而来。

“……”

变故突生时,郁姣手上还握着那根权杖,看起来就像她微昂着下巴将脆弱的脖颈递了上去。

生命陷入危险,郁姣却丝毫不怵,甚至眯眼一笑,姿态犹如引颈受戮。锋利的尖端登时在细白的脖颈处划下一道刺目的伤痕。

喻风和显然惊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自残。

下一刻,郁姣发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而过,手上一滑,权杖飞回喻风和身边。

但已然来不及了。

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郁姣刚才控制着力道,伤口并不深。

原本只是想挑衅一下,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她缓缓眯眼。

只见,喻风和那被衣领掩映的苍白脖颈上,赫然也有一道跟她一模一样的血痕。

郁姣了然,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此前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喻风和明明这么恨她,却说不会杀她……原来,不是不想,是不能啊。简直像——

诅咒。

因强大的自愈能力,喻风和脖颈上的伤痕眨眼间便消失了。反观郁姣的伤口,一点没有愈合的迹象,正缓缓往下流着血珠。

郁姣眸中闪过兴味的冷光。

——共感她熟啊,上个世界不就出现过。

她一边紧紧盯着喻风和,一边抬起细白的手,缓缓抚上脖颈。

“这么讨厌我,怎么不趁现在杀了我?”

她嗓音清甜轻悠,话音落下时,手上却猛然用力、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伤痕。

果不其然,喻风和的脖颈上亦是出现了相同的伤痕。

尽管瞬间便会愈合,但因为郁姣在这边反复抠挖伤口,他那伤口宛如卡顿的电子画面般,时而出现时而隐去。

——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微弱得令人感到屈辱。

他眯起幽邃的黑眸。

下一瞬,金色牢笼延伸出几条锁链,簌簌地束缚住郁姣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自残行为。

她被限制了行动,白皙脖颈上的伤痕宛如一朵糜烂的石榴,却还在笑。

那刺目的血色令祂想起一双同样糜烂艳丽的红眸。

他掀起眼皮,与面前这双盈灰的眼瞳对视。

“你以为这样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么?”

嗓音平平,似是在挖苦她的天真弱小和可怜。

郁姣歪歪头,猜测道:“应该就像给大象挠痒痒吧?”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只要以足够快的速度贯穿我的心脏,哪怕是你,也来不及自愈吧?”

“……”

空寂的黑暗中,唯有两人被耀耀金光照亮,下方的水波以两人为中心,幽幽涤荡开来。

高座之上,喻风和周身出现了几道游鱼似的黑气。繁复的衣袍和发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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