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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

张瑾为:“明日一早我就要去榆林卫,估摸至少月余见不到嬗嬗……我带着它,也算是睹物思人罢。”

周嬗:“你……”

张瑾为亲了亲他的唇:“我只要见不到你,就会想你,一个时辰见不到,就要想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月见不到的话……我也不懂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你拿走好了!”周嬗被这人说得面红耳赤,连忙推开张瑾为,脸埋进被窝里,心道这人又犯什么病。

张瑾为笑笑,起身把长命锁揣进自己怀里,放入紧靠心口的那只暗袋之中,坚硬冰凉的长命锁有点硌人,但那是块好玉,稍稍被他一暖,便温润非常,好似某人温软的肌肤。他做好一切,道:“我叫他们将晚饭端进来,我陪你在榻上吃,省得一会又走不动。”

因周嬗生着病,晚饭口味清淡。膳房的师傅是曾知府特地请的江南菜高手,京中江南出生的文人官员较多,故十分风行淮扬、江南一带的菜系,连宫中也以江南口味为主。膳房今日给周嬗熬了鸡丝粥、杏仁露,又做了清炖狮子头,再配上萝卜干、腌菜一类的下粥菜,简单的一顿饭,倒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这师傅做的狮子头还差点火候。”周嬗用筷子分开狮子头,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便觉肉质太过松散,调味也偏咸了。

张瑾为道:“你要是吃不下,就给我罢。”他已经摸清周嬗的话中话,譬如此时,周嬗吃饱了嘴馋,想吃口狮子头,又只能吃得下一点点……

周嬗从善如流,把碗里没吃完的狮子头推到张瑾为面前,漱口后就躺了回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之时,张瑾为起身出发榆林卫,没惊动熟睡中的周嬗。

知府曾大人给周嬗找了几个远近闻名的大夫,一众人看后只说是体弱身寒,写各种药方要求周嬗一日三餐饭后服用,烦死个人。

等周嬗身体好一些,他开始不安分,跑遍了整个延安府,没事就去宝塔哪里找和尚们聊天,但聊来聊去,他发现大多数和尚都无趣得很,面对他支支吾吾,还不如逗玉和尚来的好玩。

期间张瑾为给他寄了几封信,信里变着花样哄他,搞的周嬗怀疑这人压根没好好处理公务,净顾着写信了!

起初周嬗懒得回信,他把那些信放进妆奁的底层,自个尝试模仿那些话本,也编起了故事,把他人生短短二十年的所见所闻,暂且写下来,也算给自己找事做。

半个月后,给周嬗送信的人换了一个,换成了穆光,他神色严肃,把信递给周嬗,认真道:“请公主务必回信给张大人。”

周嬗叹气:“行,我今日就写,你记得晚上来拿。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是你送信,那些银白衣服的锦衣卫呢?”

穆光目光微闪,道:“睿王殿下这两日就到延安府,我来接他去往前线。”

周嬗惊讶:“六哥?”

穆光颔首:“殿下是朝廷钦差,前来与鞑靼人谈判,争取早日停息战火。”

奇怪。

周嬗紧紧攥着手里的信,心想永昌帝不是想打服鞑靼人的么?怎么才过了几个月,就要议和了?

第40章 训狼

周珩在初雪的那日到达延安府。

初雪细如碎末, 星星点点,在周珩的发上开满了细小的白花, 衬得他愈发眉目如画、气质如霜,他又是一身道袍,寻常人见了,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

他并未惊动延安府的一众官员,直奔周嬗落脚的院子。他这次只带了几个亲卫,其余随行的官员先一步前往榆林卫、花马池以及宁夏卫一带。

小院清幽,在霏霏细雪的覆盖下格外静谧安详。天已擦黑, 小院门前已挑起灯, 暖黄的光,照得细雪如同碎金洒落。

周珩翻身下马, 把马交予小厮带去马厩, 孑然一身进了后院。

“睿王殿下万福。”屋子走出一个容貌俏丽的侍女, 正是千山,她一面抱起厚厚的毡帘, 一面笑道:“公主方才还在念叨呢, 以为至少得明早才到, 不承想今晚就到了!正好一会用晚饭, 奴叫膳房烧些好菜、温点好酒来。”

周珩问她:“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千山回道:“好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殿下您也晓得, 公主那性子闲不下来, 前几日跑去山上吹风,昨个又开始咳, 真是愁死个人。”

周珩闻言不咸不淡道:“我这就去说说他。”

千山引他进了屋子,在瞧见倚靠在炕上的周嬗时,躲在周珩背后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又把自家公主卖了, 待会周嬗可要挨顿骂。

“六哥!”周嬗见了周珩,眉梢间全是笑意。他今日窝在屋子里写字,写了一整日没出门,身上随意披着大氅,额上带着卧兔,他动一下,那卧兔上的皮毛就抖一下,倒还真像额上卧了只小兔。

“六哥?”周珩冷笑,坐到周嬗的身旁,一把捏住周嬗的脸,“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亲兄长,就给我好好看病吃药,看把你娇纵成什么样子了?”

周嬗脸色一变:“是不是千山那丫头和你告的状?”

“哪还需要告状,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周珩松开捏住脸颊的手,转而在周嬗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周嬗“哎呦”一声,可怜巴巴看着周珩。

周珩也舍不得再骂他,瞥一眼桌上的纸笔,问:“在写什么?”

周嬗揉着脑袋说:“唔……给张瑾为写回信。那家伙好烦人,隔几日就要叫人捎信回来,乱七八糟说一通,我不回信他还不高兴!”

周珩笑:“你和我讲这些作甚?我可没空帮你骂他。”说完,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打开置于周嬗面前,金灿灿的,竟是一大袋黄金。

“我家里还没穷到要六哥接济……”周嬗不解其意,但又眼馋那堆金子,一时不知该不该收下。

周珩又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之前不是雇了那个叫方缘的和尚么?他说他没能履行约定,特意叫我把你雇他的钱退回来。”

周嬗惊讶:“你们……认识?”

周珩不欲多说,只是道:“朋友罢了。”

朋友……?

周嬗忽然想起四月的大兴隆寺事件,若秃驴是周珩的朋友……

“别胡思乱想。”周珩哪能不知周嬗在猜测什么?他解释道:“我是插手了那件事,但不算多,方缘不仅仅替我办事,我们是朋友,但不是同伙。”

周嬗轻声道:“哦。”他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这时玉汐进来向周珩问候,又帮忙周嬗收拾了桌面,笑道:“晚饭马上烧好了,我叫丫头们进来布菜,殿下要吃酒么?膳房温了点关陇这边的黄酒,就是不知殿下吃不吃惯。”

周珩道:“我不吃酒,不过你叫他们也拿就上来。对了,穆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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