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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仪态。

但也不是样样都好,兰绬心想,比如她时常念叨的仁义礼智,三纲五常,兰绬很多都不喜欢。

这天,阿筠照常在家中读书写字,阳光温和地洒落在纸上,给她笔酣墨饱的书法上镀了一层金。

忽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喧闹声。

“兰家姐姐,兰家姐姐!”

她手下未停。

“你妹妹又在外面打人了!”

她搁下笔,皱了皱眉。

一群半大的孩子一股脑地挤进了兰家不算宽敞的院子,院子瞬间就满了起来。

他们正推搡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阿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性子冷淡,年龄又稍长,村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有些怕她,见她露面,纷纷安静了下来。

阿筠淡淡地环视了一圈。十五岁的兰绬已经比她都高出了半头,一身红衣,抱着臂一言不发地站在孩子堆里,显得又独又傲。

她的目光在兰绬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地移开了。

“怎么回事。”

她问道。

兰绬愤愤不平地站在最前面,满脸写着不服气,实际上却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兰姐姐,你真该多管教管教你妹妹!”旁边一个肤色黝黑、身高体壮的少年嚷道。

阿筠认得,那孩子叫大虎,方才她在屋中听到的喊声也来源于他。

他激动地伸出手比划着:“那么长那么粗的一根杆子,她就硬生生地往我身上抽!”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忿忿道:“我爹娘都没这么打过我!”

后面不知是谁偷偷笑了两声,大虎狠狠地回头瞪了过去。

“你活该!”兰绬冷不丁啐道。

“是啊,大虎这次也忒过分了。”一个女孩在后面小声地说。

“上回菊丫不也是让他欺负的直哭吗?”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通,大致分成了两方,一方认为兰绬肆意妄为,另一方认为大虎早该受点教训。

兰筠只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孩子们吵嚷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都眼巴巴地瞅着她做决断。

她看向兰绬,只问了一句话。

“他可有对你动手?”

兰绬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低下头,简短地答道:“……没有。”

兰筠微微颔首:“去跪爹娘灵位,晚饭不要吃了。”

兰绬扬起脸来,眼睛蓦地睁大:“凭什么!”

“君子以惩忿窒欲。”兰筠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不怒自威,“我平日怎么跟你说的,爹娘在时,又是怎么教导你的!”

兰绬也向前了一步,不甘道:“要不是为了爹娘,我……”

她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了话音,剩下的半句堵在喉咙里,不知为何说不出口了。

她个子更高,可是站在兰筠面前,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去后院跪过。”兰筠又重复了一遍。

“你为何总是向着外人说话!”兰绬一动不动地站着,恨恨地与兰筠对视,可无论她怎么找,都在兰筠的眼中找不到哪怕一丝涟漪。

连被忤逆的愤怒都没有。

兰绬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这时,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大虎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道:“外人?一个捡来的姐姐,难道你还真把她当家人?”

他声音不小,又阴阳怪气,众人听了这话,都吓得心脏一跳,院子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兰绬不自觉地攥了攥指尖,瞳孔慌乱地颤了颤,眼中渐渐泛起了一抹红。

可兰筠依旧风轻云淡地站在那,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大虎的话。

委屈潮水般从心头涌起,兰绬终于垂下眼不再反驳。她疾步向后院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阿筠无声地转过头去,看向了她落寞的背影。

围观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只有大虎心满意足,他不屑地耸了耸肩,转身往门外走。

“等等。”兰筠叫住了他。

大虎转过脸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罚她,是她处事之过,而非是非不明之过。”兰筠向前一步,声音冷若冰霜。

“什……什么……”大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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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找我,无非是怕事情闹大被你们爹娘知晓,想要这件事在我这里结束。”兰筠道。

大虎被戳中了心思,慌张了起来:“我又没说错!她就是……”

说到一半,他卡了下壳,最后支支吾吾地小声道:“父母早逝。”

兰筠了然,冷笑了一声:“李叔夫妇倒是温和明理,偏偏你却如此刁钻刻薄。”

“你!”大虎冷不丁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如此教训,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却又怕她真的跑去跟自己爹娘告状,不敢再出言顶撞。

兰筠是村里少有的读过书的人,他爹娘别提多喜欢了,总是念着让大虎多与她接触。这女子能言善辩,保不齐真能哄着他爹娘赏他一顿好打。

“若有再犯,”兰筠厉声道,“决不姑息。”

兰绬那日在父母灵前跪了半天,不仅晚饭没吃,更是赌气在灵堂睡了一夜,第二天睁眼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她抬手一摸,在身上摸到了一件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外袍,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跟羽毛似的挠着她的神经。

兰绬攥着它的手紧了紧。

那人就是这样,兰绬心道,哪怕来看她,给她盖上衣服,也不肯叫她回去。

但不知为何,那之后好一段时间,大虎见了她都会绕着走。

兰绬托着腮撑在窗台上,从沉寂了多年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金樽楼一层喧闹的看客们身上。

原来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心想。

正当她伤春悲秋、感怀过去之时,说书先生讲到高潮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只见那红衣女将冲入殿中,眼中含泪,厉声质问,姐姐您怎可背弃于我,另嫁他人,莫非你我的金兰之誓,竟是笑话一场吗?”

台上的先生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将女子惯常的哀怨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逝川:“……”

遥岚:“……”

惆怅被打断的兰绬:“……噗”

兰绬蓦地喷出一口酒,手一滑,金壶就飞出了雅间,往楼下大堂坠去。

她反应极快,反手一推窗棂,身体探出窗外,一把捞住了掉落的酒壶。一楼的看客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发出一阵惊呼,正在他们担心兰绬会掉下来的时候,她却脚尖一勾,又稳稳地翻回了屋中。

大堂里寂静了片刻,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连说书先生都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看客们平复。

兰绬在众人沸腾的起哄声中,忍无可忍地拍上了窗子。

逝川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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