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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吗?”
他捂着自己的纹身,也是捂着那道很深的伤疤,捂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那种被他伤害的事情了。”
林慎停没有立即回话,只是看着李致礼的纹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慎停知道李致礼手下的那块皮肤里有一道多深的伤疤,当初他和林弈水把高烧的李致礼从别墅里背出来的时候,那只胳膊上流满了血,点点滴滴地落了一路,比别墅小院里颜色最深的玫瑰还要鲜红。
那时李致礼已然意识稀薄,昏迷过去前只知道攥着林慎停的手,问他自己是不是从别墅出来了。
而现在,要求留在林南津身边,选择自己面对一切的,还是李致礼。
林慎停垂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李致礼异常认真地说道:“哥,我不是没有底线的圣人,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确定要这样做么?”
李致礼坐直,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同样认真地回道:“是的。”
上午和李致礼的对话,林慎停在回程的车上品了好久,最后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
他昏昏沉沉地在车上睡着,忽然梦到许久不见的乡下稻田与高悬烈日,梦到还是小孩子的林南津和李致礼,梦到总是有可亲笑容的李致礼和经常不高兴的林南津,梦到刚上大学的林南津抱着李致礼,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还有好多好多,全都是李致礼和林南津,有年少有成熟,有几岁十几岁,甚至现在已经三十岁的他们,直到快要开到锦北市中心时林慎停才悠悠然醒来,模模糊糊一看手机,竟然已经傍晚了。
司机正开车送他回家,林慎停想了想,还是让他往学校开,他得去图书馆借本书,然后这几天在家好好补个觉,就不去学校了。
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潮中缓慢前行,林慎停望着窗外,突然发现外面下雨了。
路上尽是躲雨的路人,全捂着脑袋往街边店面下钻,没有人料到傍晚的夕阳还没落下,天空中的某处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林慎停看了一会儿,探头对前座司机说:“在前面那个地铁站停吧,我下来走走,坐一天车了。”
司机答应,递给林慎停一把伞。林慎停举着那把伞下车,挡住落下的太阳雨。
宋孝远从地铁站出来时,才看到外面下雨了。
他有些迷茫地睁着肿胀的双眼,恍然未觉走出地铁站,细密的雨滴落入他的脖颈,他也只是随意地抹了一把,继续往雨里走去。
地铁站上躲雨的人在看他,有奇怪的视线,也有好奇探寻的目光,但大多数都还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宋孝远无暇回头去看,他只想快些回家,他太累了。
有人说,太阳雨是神在放烟花。
宋孝远认同这个说法,他恍惚地避开地上那些光亮的水坑,心想这个说法真的是太准确了,他已经快要被镶着光边的雨丝晃的睁不开眼睛。
锦北的天气还是很冷,即使是太阳雨,寒冷的刺骨程度也不亚于冬雪,那些冰凉的雨滴开始渗入宋孝远的皮肉里,迅速而又残忍地掠夺走他的温度。宋孝远眨了眨已经挂满雨珠的眼睫,有些不受控地拥住自己来抵御寒冷。
可他竟然觉得还好,小时候最不能忍受的两种痛苦就是饥饿和寒冷,但这几年下来,总有新的事情来突破他的底线,告诉他饥饿和寒冷只不过是有些痛苦的附加产品,是最微不足道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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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白这个道理的?
宋孝远想不出来,他好像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盲目地生活,无力地挣扎在现实之中。
你问他这些日子快不快乐?肯定的回答就是跟开心两个字跟本沾不上边。
那痛不痛苦呢?
宋孝远不知道,就像你问他太阳雨是算雨天还是晴天?他不知道,因为好像怎么说都无法清楚定义,他有些迷茫地抬头,怔松地盯着西边依旧炫目的落日,心想该死,他连自己痛不痛苦都不明白了。
步伐逐渐慢下,已经无法转动的思维竟然开始艰难而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他变成了太阳雨里的一棵光秃秃的树,经历了虫害、秋落、寒冬,因为太久没见到春天的来临,所以不确定那些经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稀松平常的灾害。
宋孝远突然很想哭,因为很久没有开心过,他也没有办法确定痛苦,因为无法感知痛苦就无法逃离痛苦,痛苦就永远缠上了他。
笑容不能证明在开心,流泪不能证明在悲伤,做爱不能证明爱,就连还活着的事实,都不能证明他有还想活下去的信心,因为离开的想法对于他来说曾经是一种强劲的安慰剂,在一些很坏的夜晚,宋孝远只能靠着它度过。他觉得自己荒诞,某些时候死亡是他的退路,但现在,似乎变成了他摆脱痛苦的唯一去路。
人来人往,路过宋孝远时都只是匆匆一瞥。
宋孝远站在雨中,无法前进一步,安静的像没有了呼吸一样。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宋孝远的小腿开始微微发麻,恍惚间,他突然发觉周围的雨停了。
他闭着眼睛,雨珠没有再从他的眼皮上滑落,但随之而来的,是雨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听上去就像某些时刻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多而频繁,无法抑制。
宋孝远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有人举着伞站在了他的身边,帮他挡住了那些好像怎么也无法停下的太阳雨。
他抬头去看,正好就与林慎停对上目光。
第18章
林慎停转了一下伞柄,微微挑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孝远:“你在淋雨体验生活?”
宋孝远在发愣,盯着林慎停的脸像是忘记了怎么说话,直到林慎停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亮的响指,声音足够压住周围那些杂乱的雨滴声时,他才回过神,匆忙地摇摇头。
林慎停淡淡反问:“没事吗?”
他瞧宋孝远这低头不愿和他有过多交流的模样,耸耸肩,又道:“行,那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他撑着伞,转身就往前走去。
但还没走上一步,他的衣角就突然被身后的人捏住,林慎停回头,对拽着他外套的宋孝远说道:“什么意思?又不让我走了?”
宋孝远垂着眼,没有回答。
林慎停转过身,没有拽回宋孝远手里的衣角,只是从头到脚重新扫视了一遍宋孝远。
他偏脸去盯宋孝远的眼睛,试图用眼神和他交流:“我看不懂你的动作,但你如果真想让我帮忙,至少应该开口求人,而不是让我去猜你的意思。”
林慎停捏着伞柄,伞尖上的雨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有两三滴落在宋孝远用来拽着他衣角的几根白生生的手指上,又顺势渗入林慎停的外套里。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