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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年吗?”

他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微微泛乌的唇畔,瞬间多了个梨涡:“其实你六年前要是说,你将来这样的前途光明,才刚毕业,就连援边镀金的机会都能轮到,我未必不肯和你在一起。”

刑明焕面色愈听愈寒,竟笑道:“那你应该告诉我,是为了不影响我,才离开学校。或许六年后今天,我还够蠢,上你的当。”

林在云叹口气:“我还真想过,不过又想到,你怕是早八百年就见过同样的把戏,我火候太差,骗不到你,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叫你始终半信半疑。你看,现在,你不就放不下?”

刑明焕眼底没有了笑,少顷,淡淡说:“我们现在都不太冷静,我先送你回去。”

“你失魂落魄是你的事,别拉上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在云说。

“其实老实说,要是能重头再来,我当初一定好好和你在一起,也许几年以后,你升任,我也还能满口理想正义,目下无尘。可惜,事已至此。我只有自己给自己挑一个富贵的人生。”

林在云一口气说完,转头要走,又被紧紧抓住,他不回头,去拽刑明焕的手。

刑明焕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现在也还来得及。”

林在云道:“你说什么?”

刑明焕说:“你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了。钱,你知道我不缺,权,你似乎也看好我。只剩恋爱不稳定的风险,我可以请一周假,先去国外财产公证。你不必大费周章,和那些人周旋。”

林在云几乎要笑:“你让我现在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重新和你在一起?你好耐性,我可丢不起这样的脸。我是做错了决定,但我不后悔,我们已经完了,我不打算负愧重来。”

“我也没有让你负愧。”刑明焕说:“丢脸?和我在一起,比你刚才做的事更丢脸?”

他语气太平静,以至于林在云维持不住镇定,掰不开他的手指,只能疾言厉色:“松手,刑明焕,不然我报……”

刑明焕单手摸出电话:“报警吗,现在就打给我吧,也省了小王他们时间。”

【我当初就说这个任务目标不能当警察吧,婚后吵架的话,他又能背法条,又能拿手铐,攻击力点满了,防不住】林在云唏嘘。

系统:【什么手铐o.O是正经的那种吗】

林在云吸了口气,“你够了没有?你愿意,我不愿意,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你在一起,我怕我累的很。”

刑明焕好像还要追问,林在云终于说:“看到你,我就想到六年前的事,我好不容易忘记了,放下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出现,提醒我,我曾经有过那么难堪的时候。我躲得这么远,为什么还要碰到你?”

他说得斩钉截铁,刑明焕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林在云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多远,兜兜转转穿过十字路口,路过卖糖葫芦的摊贩,他停下来买,周围车来人往,冬日的寒风把所有人变得臃肿,他才发现自己还披着刑明焕的大衣,因此不冷。

他蹲下来,抱着手臂,克制自己不战栗,买糖葫芦的大叔给他串好,送到他手里。

酸酸甜甜的山楂果在口腔里咬开,给他恢复了气力,眼前的世界从昏昏晃晃又变得有色彩。一支支红彤彤的糖葫芦在玻璃里面,转着,拉着糖丝,玻璃外映着他愈发乌的嘴唇,发白的脸,和没有表情的眼睛。

神话故事里说,人死后无论变成神仙还是变成鬼,从此都没有眼泪。这就是阴阳两隔,少牵绊,断情丝。

他和刑明焕,不相干最好。

白沉从书店买了本《参考消息》,夹在手里,笑眯眯走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蹲在糖葫芦架子边,闷不吭声吃着糖葫芦。

白沉踌躇了一瞬,便走过去,近了之后,就看到林在云脸上一行泪,刚好滚到嘴唇边,被他轻轻抿掉。

“苦不苦啊,”白沉跟着他蹲下来,伸手抹掉他脸上泪痕,“这个季节的山楂涩。”

卖糖葫芦的大叔:“去去去,别乱说话,影响我生意。”

林在云本来冷着脸,忍不住笑了,然后面无表情看着白沉。

白沉摸摸鼻梁,不禁反思今天出来有没有好好梳头,衣着是否帅气逼人……

“有什么好哭的,”他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不让摊主再听见,“山楂不好吃没关系,我请你去吃山孚。”

林在云伸出手。

白沉:“?”

“请客就免了,钱可以给我。”林在云说。

白沉嘴角抽动,无奈拿出身上剩下的钱放进他手心,“高兴了吧?”

林在云也不回答,将钱塞进口袋,手却摸到口袋里一张纸,放得很浅,应该是刚刚刑明焕抓住他时,塞进来的。

传小纸条这种小学生才会玩的恋爱把戏,林在云早就不吃这套。

白沉假装不经意地道:“我听那几个混混说,你不怎么花钱。是……”

“攒钱买房。”林在云说。

白沉勉强能接受这个解释,但仍旧奇怪:“还没有够?”

最后白沉还是拉着他去吃了山孚的寿司和烤肉,薄荷叶的气味提神醒脑,还很能缓解情绪。

白沉见他没有不高兴了,才说:“最近去过卫生院吗?”

林在云说:“你指哪一种?”

白沉道:“都说说。”

“药领了,心脏也检查了,”林在云顿了顿,“别的没有。”

白沉很欣慰:“继续保持,”说着,拿出一串佛珠,推到林在云旁边,“这个送给你。”

林在云说:“我不要。”

白沉:“为什么?”

林在云说不上来心里的情绪,抬眼看了看白沉,“我不收贵重礼物,麻烦。报纸上才提醒过,不要被骗。”

白沉郁闷:“我是那种人吗?”说着,他自己先默然,的确,他现在身份是诈骗犯。

吃完后,白沉坚持要陪他去卫生院买药,林在云坐在他车后面,风吹得头发迷眼睛,街景飞逝。

林在云从大衣里摸出那张被塞进来的纸,是一张紫红色的银行本票。

上面的签发日期是一天前,凹凸不平压印出金额:拾万元整。

他张开票据纸,上面淡淡油墨的气息扑面而来。街周围滚滚人声,叫卖声,包子肉香味和糖画的粘香,寒风凛冽,有人在游街走巷卖麻糖,吆喝一路时高时低。

车速飞快,白沉不得不提高声音问他:“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声音全都被风吹碎,听得断断续续。林在云说:“山楂太难吃。”

白沉佯怒说:“那我一会儿去找摊主算账,产品一点也不保质保量。”

“白沉,”林在云说:“你不要干那些事了。”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那个糖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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