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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变成了这模样，如果让他的队友也承受这样的痛苦，他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更不希望看到韩国人踩着他们的蓝衣上耀武扬威。

然后，他就看到了马尔蒂尼跌倒在地，躺在地上的时候，脑袋被韩国后卫踢了一脚。

年轻人科科在争顶的时候同样遭到了肘击，同样是鲜血直流，估计和他一样，眉骨也骨折了。

阿莫斯突然觉得特别生气，他闷着头往后场走，已经打定主意先参与一些防守——他现在的速度放在前场就单纯只是拖油瓶，既然都是拖油瓶，还不如做个有能力的拖油瓶。

一个完全不会滑铲的自由人，卡位却十分精准，虽然防守没有马尔蒂尼和内斯塔那样完美而然观赏性极高，可是够用了。

他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儿天生在防守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方式。

可是他小看了上头了的韩国人。

“阿莫斯被……铲倒在地？不，这是谋杀……这是谋杀！”

“韩国人正在谋杀巴洛的未来，就为了一场可笑的，带着鲜血的胜利！”

“安贞焕的铲球绝对不是冲着球去的，他瞄准的是阿莫斯刚刚受伤了的小腿……”

疼痛。

钻心的疼痛。

阿莫斯头一次如此痛恨足球鞋上的鞋钉，也头一次如此憎恨一支球队。

安贞焕还在那里假情假意地说着什么，但是球早就已经被他踢出了边线之外。

金发波波头感受着自己腿上的痛感，终于想起来了内斯塔对自己说过的话。

“阿莫，有的时候，你要是再被铲，你就揍他们，你就拽他们领子，别在地上打个滚就起来，然后拍拍脏得要死地球裤啥事都不管了，你会被欺负死的！”

是啊，哥们儿，桑德罗，可不是被欺负死了吗？

阿莫斯忍受着痛苦，用左手撑地，没去看安贞焕虚情假意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伸出的手，费劲地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小腿上的痛楚更是完全不能忽略，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痛呼出声，但是阿莫斯没有，他的牙都要被咬碎，就是为了忍耐这本不应该让他忍耐的痛苦。

安贞焕看他站起来，心里还有些高兴，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却在嘲笑这个傻大个儿完全没有脑子，不知道这个时候可以躺在地上滚两圈，说不定还能让裁判再说些什么——

他的领子被一只大手扯起来，整个人都悬空，只有脚尖虚虚地点着地面。

安贞焕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来源是被灰熊紧紧拽住的领子，连带着喉咙，他的肺得不到什么氧气，整张脸似乎显示出一种猪肝色。

他连忙挥舞着自己的手臂，韩国队的球员很快就围过来，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鸟语。

可是阿莫斯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冷酷的，残忍的，看着他的敌人们，看着这群小偷和不知廉耻的作弊者。

直到马尔蒂尼他们过来，拍了拍他，托蒂拉开他的手，裁判也姗姗来迟。

——然后，给了阿莫斯一张红牌。

“我不能踢球了，我的腿很痛，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阿莫斯的绿眼睛，像是残忍的熊一样，紧紧盯着韩国人，让安贞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又勉强自己站得笔直，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露怯。

“你们是不知廉耻的刽子手，我本不应该生气的，但是我输给你们，我感觉到了耻辱。”

莫雷诺裁判没听懂阿莫斯嘴里说的德语，他的队友们也没有听懂，但是这并不妨碍莫雷诺裁判又挥了挥他手上的红牌，威严地用手势告诉阿莫斯：你应该下场了。

“我不怎么说脏话，你做到了，裁判，好样的，红牌，我人生中第一张红牌，很好，我上不了场了，我的右眼睛要瞎掉了，所以没有问题，这都是可以的，没有任何问题，都被你们毁了，好样的。”

“阿莫，你在说什么？能不能不要用德语？我们听不懂？”

托蒂忍住心中的愤怒，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裁判，于是只是小声劝慰着阿莫斯，想让他至少回去好好休息，正好去医院看看，但是阿莫斯嘴里一直说着他听不懂的德语，一串一串的，他简直都要认不得现在的阿莫了！

“你们摧毁了本该纯洁无瑕的足球，你们这帮杀人犯，哈，红牌。”

莫雷诺裁判的肿眼睛在阿莫斯冷静的说话中越睁越大，自从他做了裁判，在球场上的时候，就没有感受过这种没有尊严的时候了——是的，他认为阿莫斯没有谦卑地收下这张红牌，然后迅速离开球场，让他丧失了尊严。

“梅尔洛——”

“砰！”

天旋地转。

裁判先生的鼻子好像被打歪了，鲜血从其中流淌出来，红红的，没稳住，红牌从他的右手中掉落到地上。

阿莫斯收回手，蹲下来，忍着腿上传来的巨大疼痛，把那张象征着耻辱的红牌拿到手里。

反正我当不成球员了，阿莫斯冷静万分：少了，应该再给他来一脚的。

于是他就这么干了。

拿着那张红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球场。

留在球场上的，只有寂静。

【作者有话说】

阿莫斯的02年世界杯结束了

第115章

“教练……”

“干得不错！”

乔瓦尼教练搂住形容凄惨的阿莫斯,阿莫斯就低下头，让这位意大利足球的标志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脸。

教练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安慰性地拍拍他的后背,替补的加图索已经上了场。

“我或许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但是……”

“别啦，别啦，阿莫,赶紧去更衣室吧,洗洗澡,然后直接去找找随行的工作人员那边,没事的,大家会赢得的，现在意大利可是和他们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上,你不相信你的队友吗？”

当然不是。

阿莫斯顺从地听取了教练的意见,虽然之前乔瓦尼教练在科科受伤的时候,就敲着替补席的凳子,大声质问着这场比赛的公平性,但是面对自己出色的弟子，乔瓦尼还是选择了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着这个被黑哨搞得如此狼狈的顶尖球员。

“但是我都这样了……好吧，教练,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阿莫斯努力思考，他不是虔诚的教徒,甚至连教徒都算不上,可看上去还是非常虔诚地说了一句：

“愿上帝保佑他们。”

——

他已经离开的够慢了,去到更衣室的路上,他的脑袋感觉要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塞满了——有关于责任、足球、国家，当然还有公平。

或许我在赛场上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冲动，但是就这样假设吧，假设自己忍下来了，就算我真正没脾气地爬起来了，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