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6
自己将箭插入陈秉肩胛骨的动作,瞳孔微微地缩了下。
竟然,一丝的害怕都没有。
毕竟从前,他可是连杀鸡都不敢,看到尸体和鲜血便会怕得六神无主。
恢复身份才多久,如今竟连亲手伤人都没有……半分的犹豫。
但这不是坏事。林春澹目光幽深,因为陈秉是他的敌人,是你死我活的境地。这样的事,这样杀人的罪孽,他以后还会做许多次。
绝对不能怜惜践踏自己之人。
少年抿紧唇,神情又变得坚定起来。
身后拖着的陈秉,耳朵和肩胛骨上的伤口反复撕裂,痛得他大叫起来,骂林春澹是个魔鬼。他说他从来没伤害过林春澹。
闻言,林春澹神情淡淡,还是叫了他一声三哥,“你刚刚不是还要取我的首级祭旗?”
陈秉哽住,说:“那是因为你阻拦我,我当然要杀你。”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脸色先变得难看起来。不长的一句话先打了自己的脸。
陈秉就是这样愚蠢的人。
林春澹回目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勾唇,冷笑道:“对啊。三哥自小便是皇室中人,还不懂你死我活的道理吗?”
“成王败寇,你已经输了。”
陈秉被他轻易地挑起情绪,又再次破防。他咬紧牙,大骂道:“林春澹,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你联合崔玉响害死我,剩下的就是你和太子了……哈哈哈哈,陈嶷那个虚伪的人,见到自己百般呵护的胞弟护驾有功,满身荣耀。”
“当你的地位直逼太子时,他还会当你是他胞弟吗?”
“陈钧最爱的只有他的长子,不然为何会放任你在外流离十几年。你准备好了吗,和你最敬爱的皇兄争斗,然后同我一样,死在这里。”
林春澹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垂目,浅珀色的眼瞳里恨意弥漫,重重地踩上陈秉肩胛骨上的伤口,看着他痛苦地嚎叫。
才轻轻开口:“不会的。因为陈嶷和你不一样,我和你也不一样。”
……
另一边,宫变的消息传得遍地恐慌,满京不安。太子早已奉命抵达秦府,将其中慌忙逃窜的家眷全部捉了起来。
下人来传消息,说宫中的叛军已悉数伏诛,带头造反的陈秉已经送进紫宸殿中。
陈嶷这才松了口气,他凝着眉,问:“这就好。准备马车,孤要在王宫外候着,等圣上觐见。”
幕僚看着他温和的面容,忍了又忍,才说:“殿下,您知道今晨捉住三皇子的人是谁吗?是秦王殿下。”
“春澹?”
陈嶷神情顿时变了,他顾不得询问林春澹为何会在王宫中,而是紧张道,“他有没有受伤,这个孩子……”
幕僚焦急起来,说:“您还关心他受不受伤。殿下,逼宫一事就连您都是寅时得知的,那时秦王殿下都找到轮值的金吾卫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他和崔玉响联手分明是……而且更巧的是,今日轮值的中郎将魏泱,正是崔玉响向陛下举荐的人。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但如今倒是……”
“虽说您和秦王殿下是同胞兄弟,但古往今来阋墙之事。”
“住口。”
陈嶷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很冷,他说,“谁准你妄议秦王殿下的。”
那幕僚顿时跪下磕头道,“小人知罪。”
“下去。”青年声音冷极,他说,“从今往后,不准再提及任何不利秦王殿下的谣言。他不会做那种事。”
因为他是孤的弟弟。
陈嶷说完。
再也等不及了,甚至没坐马车,而是随手牵起一匹马骑了上去,朝着王宫的地方疾驰而去。
他相信林春澹,因为血脉相连,更因为他知道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幕僚的话突然让他想起了那日东宫内,少年红着眼问过他的话。
“已经过了十七年了,还要十七年吗?”
与流言中秦王的野心相比,他更担心……陈嶷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衣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是皇兄太无用了。”
*
迎着晨光,少年一步步将逼宫的罪人拖进了殿内。
他白玉般的脸颊上沾着点点血迹,荷粉色的衣摆也被血污浸染,像是从鲜血中开出的雪莲,容颜惊心动魄。
松开像滩烂泥般的陈秉,他掀起衣袍跪下朝皇帝汇报,“所有叛军皆以伏诛,听候陛下发落。”
说罢,缓缓抬目。
林春澹的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垂遮出阴翳来。但那双眼瞳却透亮澄澈,在薄薄的眼皮下倒映出微光来。
像是黎明破晓前,刺破长夜的第一束天光。
看到这双眼睛,帝王神情微变。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í??????????n?2?〇?2????????o???则?为?山?寨?佔?点
却还是亲昵地唤他春澹,让他先去一旁候着。
帝王还有话要问陈秉。
林春澹起身走到殿侧,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角落里站着的那个人身上。
殿内幽暗的灯火映照着那人,满身斗笠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长相来。
除了,挺高大的……
林春澹眨眨眼,撇了下唇,往旁边挪了挪。
心想着这是哪来的装货,外面又没下雨,戴着这么长的斗笠干嘛?
全身遮得这么严实。
秦王殿下悄悄地在心里吐槽完,便乖乖地站远了些,全神贯注地看向殿中央的两人。
紫宸殿寂静。
看着殿下跪着的陈秉,帝王阖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这个孽畜,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闻言,陈秉挣扎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高座之上的帝王,双目猩红,恶狠狠地说:“陈钧,你假惺惺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他猛地拍了下龙椅前的桌案,大声怒斥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英雄!你死了不过一条命而已,但你知道你走出这一步,害死了多少人。他们的命呢,你考虑过吗,想过吗。”
陈秉顿了一下。
紫宸殿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罕见地聪明了一次,冷笑着说:“可这不正是陛下所期望的吗?我和秦家谋反,您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除掉外祖一家了。”
帝王的神色凝滞住。
他竟无言以对。
陈秉见状,脸上露出讥嘲的表情,“毕竟在父皇心里,最重要的是江山,其次是那个女人和陈嶷。我又算什么呢……”
他说着说着,头慢慢地低下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浑身都在颤抖。
第79章
“父皇只在意陈嶷, 母妃也只在意秦氏满族的荣耀。我只是夹在你们中间,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母妃总是质问我,她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 为何我还是那么不成器,为何我还是不如陈嶷。父皇也是, 不对。”
陈秉颤抖着抬眼,